“严护卫,这里还有一个黑风盗,活的……”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叫喊声,严礼强俯身把地上一个黑风盗散落的箭囊捡起来背在背上,然后就朝着那边叫他的护卫走了过去。
一个黑风盗正躺在地上,口中还发出细微的呻吟之声,在那个黑风盗的旁边,还有一个刚才从山上滚下来的脸盆大小的石头,石头上带着一丝血迹,而那个躺在地上的黑风盗的一只右腿,却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只是一看这个黑风盗,严礼强就知道这儿人是刚才被众人从山上推下来的滚石砸中的。
“我们原本以为这个家伙已经死了,正想把他的身体拖过去,没想到一碰他,他就呻吟了起来,还活着……”一个护卫对严礼强说道。
“没想到这个黑风盗命还挺硬!”严礼强笑了笑,在那个黑风盗面前蹲了下来,把那个黑风盗脸上的黑色面巾扯了下来,那面巾之下,就露出一张带着典型沙突人特点的面孔,三十多岁,一脸的毛胡子。
“不……不要……杀我……”那个正在呻吟的沙突人睁开了眼睛,看着蹲下来的严礼强,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说着。
“原来会说我们的话!”
“我家里……还有……老婆和儿子……”那个沙突人依旧喘息着说道。
“哦,是吗?”严礼强平静的说了一声,站了起来,顺手就捡起地上沙突人的弯刀。
“求求你……求求你……你们汉人有怀恩令”沙突人的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沙突人居然还跟自己说怀恩令?严礼强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冷肃。
“你们沙突人是人,我们汉人就不是人?你们拿着刀杀我们的时候,没想到怀恩令,现在刀不在手上了,就又想到怀恩令了,这些年被你们黑风盗杀了的我们的汉人的商旅到底有多少人,恐怕你们自己都记不清了,你们一出手,何曾放过一个人?你们黑风盗的名声,就是用无数汉人家庭家破人亡来成就的,这个时候我若放了你,恐怕老天爷都不答应,一群白眼狼……”严礼强说着,直接手起刀落,一刀就斩在了那个黑风盗的脖子上,将那个瞪大了眼睛的黑风盗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殷红的鲜血立刻就把地上的黄沙浸透一大片。
严礼强一脚把这个黑风盗的脑袋踢开,一把就把那把弯刀丢在一旁,然后看了旁边几个默不作声的护卫一眼,“对这些杂种,不管他们是死是活,都要先补上一刀,或者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再说,决不能让他们活下来,你们知道这些年这些黑风盗怎么对待我们汉人的商旅么,所有被他们抓到的我们汉人的商旅,男的全部钉在木桩上,把人皮剥下来,活活疼死,晒死,女的不管老幼,都是强奸之后砍掉手足四肢,这些黑风盗就是该千刀万剐的畜生,甚至说他们是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这两个,所以,千万别手软,你们若是落在他们手上,恐怕想要来个痛快的都是奢望……”
“是!”几个护卫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说道。
随后几个护卫走开了,继续打扫战场,就在不远处,地上就还有一个黑风盗,扑倒在的地上,背上中了一支箭,来到那个黑风盗面前,几个护卫看了看,一个护卫想到严礼强的话,咬着牙,抽出自己身上的长剑,一剑就刺入到那个黑风盗的后背……
严礼强在旁边看了,只能在心里微微的摇了摇头。
这次跟着孙冰臣来巡视的这些护卫,都是帝京来的兵,恐怕真正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过的都没有几个,这些护卫的武艺或许不比甘州或者兰州这些地方的老兵要差,但他们,却没有经历过太多残酷的磨练,所以就缺少西北地方上这些当兵人身上的一股狠劲儿和气势,别的不说,如果此刻在打扫战场的是西北这边军营之中出来的军士,看到地上还没死透的黑风盗,绝对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动手把他了结了,哪里需要什么犹豫,而所谓的补刀,最保险的是砍下脑袋,至少要砍断一半的脖子,而不是用刀剑在身上戳两下,因为真正在战场上,砍掉脑袋和脖子断了一半的人还能活下来的人根本没有,而身上中了七八刀十多刀最后还能活下来的人却绝不是个案,甚至是每一两千个人中就有那么一两个命大的人存在。
这些知识和经验,都是严礼强在钱肃的匠械营的时候听营里面的那些军士给他讲的,也是在西北这边的诸多军营和军士之中流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规矩,而这些规矩和经验的背后,都是无数血与泪的教训。
孙冰臣身边的这些护卫,对敌人还是太温柔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