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呢?
他竟是无意识地想要抓住戴白清,想让对方一直……一直留在他身边。
真是……可笑……又失态。
他果然……就该永远都一个人待着吧?
寒凉的夜风中,少年衣袍翻飞,唇角翘起的弧度一点一点压了下去,扬起的墨发使得他看起来仿佛是与这尘世格格不入的仙人。
谢疏怀面无表情地抬眸,又看了一眼睡在那边树下的白清,指尖微不可察地攥了一下,神色格外的冷淡疏离。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正想转身坐回刚才的石头上,脚后跟刚抬起,又顿住。
在稍作思索后,他慢条斯理地坐在了方才白清坐着的石头上,动作间没有丝毫停滞,表情则如同一汪寂静寒潭般没有丁点儿波澜。
……
……
夜色渐浓,随着月渐西行,火堆的火光早就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
从火光里溅出的火星子熹微且转瞬即逝,架成一堆的树枝燃烧发出的哔剥声响越来越小,窸窸窣窣,衬托得夜晚越发冷寂。
坐在石头上的少年一身雪白衣袍,眉眼温润好看、如玉雕琢。
他静默地看着似乎很快就要被风吹灭的火堆,眸底透着些许幽黯,形状漂亮的桃花眸里映照着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火光,看起来却无端能叫人想到沉寂且没有尽头的深渊。
少年已经静静地在这坐了很久。
直到夜风缓缓停了下来,细小的火光不再忽明忽暗地胡乱摇摆,他才缓慢地动了动坐得有些僵硬的身子,不疾不徐地从地上放着的包袱里拿出一张毯子,抖开,铺在草地上,随意地躺上去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