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寒时不时的,便要扭头看一眼战场所在的位置,眼见已经离得越来越远。
他不禁心急如焚地说:“没时间解释了!那里有打斗,就肯定有死人,而我现在要救人,就需要有人死……”
“所以,我其实就是想…我想…哎呀……我没办法跟你们解释呀!”
独孤寒说得很着急,李卫真也的确没听懂,不过他也还是决定再信任这家伙一次,不管其真实目的是什么。
“行,你等着!”
李卫真施展起身法,几下瞬身腾挪,便来到了驾驶舱。
此时,在驾驶舱内掌舵的,是船上的大副,而非船长阿克曼。
李卫真的突然出现,把人吓了一跳。
不过这名大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向李卫真这位“大金主”询问道:“请问是有事吩咐吗?”
李卫真用他小有进步的马塔语,下令道:“右满舵!”
“什么?”大副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右满舵,偏移航道,别让我再说一遍。”李卫真蓦地放出气势,压迫得大副不敢不敢从命。
然而,当大副听从命令,掌舵摆转船头的同时,他也以一个很隐蔽的动作,触发了连接驾驶舱下休息室的机关。
这么做,是为了通知在休息室里的船长阿克曼。
不一会儿,连上衣都没穿的阿克曼,慌忙从休息室里夺门而出,手脚并用地爬楼梯上到驾驶舱。
结果发现李卫真也在,不禁一愣,随后急忙向大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大副指了指外边,暗示船只行驶的方向,说道:“现在还没什么事,但等一下就不好说了。”
阿克曼先是下意识地去取下挂在墙上的千里镜,观察了一下外边的情况。
继而又跑到操作台,看了一眼罗盘上的指针。
随后,愤怒地揪着大副的衣领说道:“蠢货,谁让你改换航线的?”
李卫真心知肚明,这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
“别演了,是我想去看个热闹。”李卫真冷声说。
闻言,阿克曼放下他那上不得台面的演技,来到李卫真跟前,目光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你是老板,但这是我的船!”
“现在我虽然不清楚,前边是“血盟”的哪一路兄弟在做事,但按规矩,我们得相互避让。”
“我阿克曼,不能因为你一个外人,坏了血盟订下的规矩。”
义正言辞地把话说完后,阿克曼准备亲自掌舵,修改航线,好比悬崖勒马。
只不过,李卫真很快便捉过阿克曼的一只手,往里头塞了一只钱袋子。
“本人希望借此郑重声明,我是很尊重,你们“星洲血盟”,在这片大海上的声望的。”
“所以说,船长您看,这样的尊重,可还足够?”
李卫真用眼神示意,阿克曼最好还是把心思放到钱袋子上。
因为在李卫真刚刚说话的同时,朔风剑已显而出,且幻化成七把散发着华光的飞剑,在周边盘旋,照得整个驾驶舱内比在白昼时还明亮。
到最后,李卫真也没有太为难阿克曼,他们这艘船一直开到距离真正战场,还有接近一海里的时候,便停下来了。
一海里,以陆上的距离换算,便是约莫是三里的路程。
不算得是太靠近,但也不能说不敏感。
尽管在停船之前,阿克曼就已经派遣手下,给旗杆更换上“暗星海盗团”旗帜。
但很快还是被不速之客,给登门拜访了。
一名肩扛着长柄镰刀的海盗,脚踏着一块似柳叶般的长木板,乘海浪推波助澜之势,来到船头。
虽说由阿克曼亲自交涉一番后,还是悻悻然地离去了。
不过在阿克曼回禀给李卫真的时候,却没有带回很好的消息。
“他们是“血腥之镰”的人,我借口说,我们的船突然出现了问题,需要一点时间修理。”
“不过,也只能是拖延一刻钟,这已经是他们给出的最大限度了!”
对此,李卫真是表示理解的。
对于这个“血腥之镰”,李卫真也是有所耳闻,他们曾经一手促成了星洲海盗联盟的创建。
只是后来在发展上,暂时落后于“暗星海盗团”,但他们在这片大海上,仍然有相当大的话语权。
并且,血腥之镰与暗星海盗团虽为盟友,但又实际存在着资源竞争的关系。
所以,目前的境况的确很微妙。
李卫真也绝对相信,阿克曼在刚才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去争取来这一刻钟的时间。
至于这一刻钟的时间,能怎么利用,就得看独孤寒的了。
李卫真重新回到船体后方的甲板,此时的独孤寒,早已摘下了他戴在左手的手套。
那是一只紫色的手,异样的肤色同样是如他的右手那般,从五指一直延伸到了手肘关节处。
“一刻钟,不管你够不够用,反正机会我给到了。要还是不行,那就是你能力的问题了!”李卫真冷声道。
独孤寒没有说话,只是耸了耸肩膀。看样子他对于自身把握住这次机会的看法,还是挺轻松的。
而在相距一海里外的战场上,战斗其实已经结束,顺利登上目标商船的海盗们,有一部分正忙着把船上的尸体,丢到海里去。
他们并不为意,此时在海面上正飞舞着一群虫子,绕着一具尸体,再到另一具尸体。
如果能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总有那么一半虫子会很快在空中便死去,仅有一半数会落在浮尸身上。
落在浮尸上的那些飞虫,也都活不了太久,便会突然暴毙。
然而,在不一会儿之后,就会有一群数量更庞大的飞虫,从浮尸表面各处飞出。
如此反复十数次,实际上,这是一个交尾、产卵、新生代的交替过程。
而在最后一轮繁衍的过后,竟有数十万只黑色昆虫,如黑云一般,浩浩荡荡地飞返回程。
但在一开始,某人仅仅只是放出了那寥寥十数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