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萨摇头道:“很难,这些鲛人知道自己奇货可居,不愁生意。他们耗得起,咱们就未必了。除非能挫去他们的锐气,不然等真正谈条件的时候,价格还会变着法的去涨。”
李卫真下意识摩擦了几下手掌,很快便拍手决定道:“只要他们有本事拿这份报酬,能给我们的冒险提供多一分保障,这钱还是值得花。”
“再去看看另一桌的意思吧!如果价钱差不多,你可以直接替我拍板,不必多过问我一次。”
穆萨颔首领命,随即对柜台吩咐道:“给那桌上两杯好酒,记我账上!”
紧接着,穆萨已经去跟那三名纳达族女战士聊了起来。
这一桌的态度,显然要好过上一桌太多,有来有往地聊着,穆萨也是频频点头,偶有笑容。
但这样一来,凶神恶煞的鲛人们就很不高兴了,大口灌着酒,酒杯砸得桌面“砰砰”响。
没过多久,穆萨向着柜台那边接连吹了几声响亮的口哨,紧接着大喊道:“皇家礼赞二十一年,整壶上,别忘了加冰,快点!”
李卫真依旧将听不太懂穆萨在说些什么,但从其余酒客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指明要了某种上好年份的珍稀佳酿。
也间接说明了,穆萨已经拿定主意,替自己谈成了一单买卖。
同时,李卫真还留意到,许多酒客在望向自己以及穆萨时的眼神中,有了更多的期许,甚至堪称是欲望使然的迫切。
他们此刻应当是希望穆萨还会继续走向下一桌,继续叫来一份象征着未来计划的美酒。
当中还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想要上前自荐。
可这美酒,真的那么容易喝吗?
有人就不高兴了!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纳达族女战士的那一桌时,另一边厢猛然传来“嘭”的一声响!
鲛人把桌掀了,还气势汹汹地要向穆萨兴师问罪。
此番举动,吓得周围的七八桌人马连忙向两边散开,惹来一阵桌翻凳倒的混乱景象,好不热闹。
李卫真的脸色自然也是立马就拉黑了,要不是看那三名纳达族女战士还挺仗义,在第一时间就把年老瘦小的穆萨给保护起来,这会儿估计两三把飞剑都已同时祭出了。
然而,此刻李卫真也顾不上穆萨的初衷,就是要把两边的火头给点起来,好在决斗场上优胜劣汰,以挑选出战斗力最强的帮手。
他拿起一旁的酒杯,就往其中一个鲛人的后脑勺上,狠狠地扔了过去。
那名即将被偷袭的鲛人感觉到身后有恶风袭来,天生的战斗反应,使他本能地转身砸出一拳。
“砰”
硕大的拳头坚如磐石,砸开数十道闪亮的碎块,且有半数溅射开来的碎块都在转瞬间,砸入了墙体上。
两旁有个别躲避不及者,还无辜受了牵连,脸上或胳膊挂了彩,却也敢怒不敢言,只能自认倒霉。
回顾另一边,如愿把鲛人的怒火拉扯过来的李卫真,气势如虹地凛声大喝道:
“你们不是要打架吗?好,那就跟我打!”
说罢,李卫真还伸出拇指顶了顶自己的胸口;继而以食指,像点名那般,分别指了指两名鲛人;紧接着拇指横摆,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此番举动,已无需任何翻译,大家都明白那是怎么个意思了!
面对这般挑衅,两名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再望向李卫真时,已是要杀人的眼神,暴怒不已。
当然,穆萨以及纳达族女战士们,则纷纷傻眼了。
穆萨有些埋怨李卫真的年轻气盛。
女战士们则是有些茫然,因为她们已经答应了穆萨的条件,会在酒馆下的地牢,跟本就是世仇的鲛人们殊死决斗,既是为了荣耀,也是为了丰厚的报酬。
但事情的突发变化,让女战士们有些发愁:小老板自寻死路,那这钱,不是要飞了吗?
所以,女战士们便又纷纷望向穆萨,希望他能够劝上一劝。
看在钱的份上,她们还是很愿意代替李卫真出战的。
各人皆有心思,但酒馆一方,却不能再坐视局势愈发的混乱。
无论在哪做生意,从来都是有一套规矩要讲的。
只见一名酒保手持一只海螺吹响,另一名酒保则朗声道:“开启地牢!”
那海螺声极其诡异,当它在酒馆内飘扬时,所有客人都觉得头晕目眩。
尤其是距离柜台最近的李卫真,心中蓦然有股冲动,恨不得立即翻身去到柜台的另一侧,杀死那个吹海螺的酒保。
好在海螺声很快就停止了,李卫真才能及时压抑住这股可怕的念头。
要不然,后果恐怕就是刚来星洲岛的第一个晚上,就得想方设法逃离这个地方了。
当众人都清醒过来后,场地的中央,突然多出了一位身穿灰袍,手持木杖的白发老人。
老人的面容苍白无须,眼眶深邃,鹰钩鼻,典型的洛曼人长相。
灰袍老人示意李卫真和鲛人走到他身边。
当双方遵从指示后,灰袍老人以手中的木杖敲击了地板三下,口中还念念有词。
当最后一个音节被吐出后,那地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散发着蓝色光芒的法阵。
老人、李卫真、鲛人,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