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白蛟何止是灵智高超,简直是比人精还精。瞧,这都已经会自作聪明了!
事到如今,又轮到李卫真犯难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要想圆回来,可不容易。
偏偏李卫真还真不是那种很能信口雌黄的人,与其用一个谎言盖过另一个谎言,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自打嘴巴,如实相告。
“行,我也不瞒你说,我背后可真没什么人了。如果真有,我保准这上头已经有动静闹到这里来了。”
“我也如实告诉你,我孟师叔他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仙逝了。先前我确实是想将计就计,助自己脱身。倘若他老人家还在世,今日绝不会是你我在此谈话。”
白蛟大惊,“什么?孟长夜那本事,竟然十几年前就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李卫真摇头道:“这我就不太晓得了,我是三年前才入门的,未曾有幸目睹过孟师叔的风采。据说,是死于本境玄门百家的围攻之下,本门也因此受到了重创。”
白蛟沉声道:“那这么说的话,如今的太一门,便是你师父燕青衣在主事?”
李卫真仍是摇头回答:“很不幸,我师尊在两年前,也已经仙游了。”
继而,李卫真又自嘲般笑道:“若说太一门如今是何人在主事?他已经站在你面前了!”
“你?就凭你?”白蛟对此表示怀疑。
李卫真本想解释些什么,但转念一想,相比人家这修行了不知几百年的蛟龙来说,自己这点道行确实是不够看。要不是乘人之危,这镇压之举,也是不用妄想的。
便也干脆坦荡道:“对,就是区区在下我!但这虽是本门的不幸,却是你的大幸。”
那白蛟终于怒了,用力扯动铁链,咆哮道:“你这蝼蚁,也敢嘲笑本尊?”
李卫真倒是抱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耸肩摆手道:“那可千万不敢啊!就事论事而已!我虽不知你从何而来,又与本门有何渊源。”
“但总归来说,是你,闯入了我的地盘。又正因为我道行微末,我怕你,胜于敬你。只能先下手为强,使出这镇压之法了!”
“要不然,被你发难在先,将本门仅存的根基覆灭,那我岂不是成了本门的千古罪人?教我如何面对先师托付,面对历代祖师爷?”
“倘若,我不是入门太晚,有我大师兄、二师兄的一半本领,倒是大可以对你先礼后兵。但如今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你可别怪我小人在前!再给我一百次机会,我都是会做同样的事情!”
白蛟以近乎怒笑的语气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照你这么说,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李卫真叹息一声,面带委屈道:“事到如今,我也算是载在你手上了,大家都没占到对方什么便宜,对错还重要吗?不过,你要是还想听实话,我倒是可以给你算算另一笔账!”
白蛟道:“你身上倒是有几分那孟长夜的影子,你说,我且听着。”
李卫真正色道:“你我往日无仇,我更无心害你,今日之举,无非是迫不得已。我若有心除去你,即便我不能力敌,我也大可将你在此地盘踞养伤一事,与他人做笔买卖。”
“打个比方,当今天下对降妖屠龙一事,最热衷的莫过于正一道、青莲剑宗、紫霄宗这三大宗门,我拿着这份确切情报,完全可以在这任意一家中,换来一份上乘剑谱或是神通术法。”
“如今,我虽镇压了你,但这阵法顶多只能维持个十年八载。这短短光阴,你怕是养伤都耗去了吧?以我现在的境界,你觉得十年之后,我就能与你为敌了吗?”
“说句不好听的,不出十年,我可能都已经死于仇家敌手了!”
白蛟听得有些糊涂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这账要是按你这么算,我难不成还要倒欠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