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真摇头汗颜道:“前辈的家事,晚辈未有耳闻。只是方才一时间……”
话末,李卫真还是显得有些犹豫,罗承彦倒是替他把话给补全了,“是怕药不能乱吃,好心办了坏事,对吧?”
李卫真点头不语,这确实是他当时脑子里,所涌现出的顾虑。
“哼,你小子才在这世间混了多久?见识过多少世面?年轻人本事不大,倒是自以为是得很。要是不懂人外有人,我怕你是活不长久啊!”罗承彦没有得理饶人,或许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李卫真安静地听着训诫,但一旁的断天情就觉得罗承彦的话愈发歪腻了,更何况他一向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李师兄的不是。
断天情当即想要反驳道:“喂,我说大叔你也太……”
然而,断天情还未来得及在话语中加上几句粗鄙之前,就被李卫真给凛声打断了,“小天,这是你罗师兄的父亲,也是咱们的前辈,说话客气些!”
断天情仍替李卫真觉得有些委屈,“可是师兄,这大叔他……”
李卫真无奈地把他受伤的左手半举起,“你要是觉得没事可做的话,就替我把伤口包扎一下,可以吗?”
断天情顿时一惊,急忙从储物袋中开始翻找起止血散与纱布来,“哦,对对对,我刚才就在想了,一时又忘了。”
而当罗承彦留意到李卫真手上那触目惊心的咬痕时,原本还有更多责备的他,在欲言又止后,终究还是化作无言。
恰逢这时,罗毅成也有了渐渐苏醒的迹象。
罗毅成睁眼后的第一句话,自然是惊讶自己还活着,以及迫切地想知道缘由。
李卫真正要解释,却被罗承彦给抢先了一步,“你醒来得正好,现在就跟我回家,这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命令!”
这时,断天情又想插话了,只是被早有预料的李卫真,及早地以眼神制止。
一位父亲,要带重伤的儿子回家,这样的理由,哪怕他们身为师兄弟,又有什么道理去干涉呢?
更何况,如今的局面,能走一个是一个,如果罗毅成能够安全离开,这也是李卫真所希望看到的。
但一脸虚弱疲态的罗毅成,却仍是执拗地摇头道:“从小到大,您跟我什么时候有过商量?我又有哪一次,是惟命是从的?我不走,您保重!”
罗承彦拉下脸,语气严苛,“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罗毅成如今的声线虽然变得柔弱涣散,但从他的眼神中还是能够看出一丝坚定,“哪怕我罗毅成今日虽死,可我无悔身为太一门人,我亦不曾是懦夫。”
罗毅成话语稍顿,目光来回望向李卫真与断天情后,续道:“他们更需要我,与大伙一起,也更能找到我存在的意义。我坚信这就是属于我的道路,我已经找到了!”
罗承彦冷声道:“不回头?”
罗毅成颔首道:“无法回头!”
“看来老子真是白养你了!”罗承彦的脸色愈发铁青,但却是蓦地转身,重新把躺在地上的谭克文扛起,一副即将要速速远离是非之地的模样。
罗毅成这时倒是流露出恳求之色,“请替我照顾好我娘!”
“她不会知情。”
罗承彦只是留下一句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才会明白的话,便真的即刻动身离去了。
此刻,李卫真与断天情是真的傻眼了。更多的是对于罗承彦行事风格的震惊,对待亲儿子,这就完事了?劝都不劝,骂都不骂,就这么一走了之?这是亲生的吗?
断天情支支吾吾道:“大成哥,你爹他……”
罗毅成只是淡然一笑,是发自真心的微笑,“他很潇洒不是吗?”
“呃……是真的潇洒啊!”断天情实在无语,不知该如何发表见解。
罗承彦携谭克文遁走后,李卫真亦开始观望起前方的战局。
如今,江震轩使鸾凤双剑合璧,似乎是要先倾力把温庭芸给打倒。而李崇明则被一根金色缎带给纠缠上了,一时间也是分身乏术。
仰望高空,则隐约可见傅让易已经重新夺回了飞剑,吃过亏后的他,似乎也懂得了如何去针对霍朗的招式。
就整体而言,那些直接或间接给予李卫真支持的人,如今都陷入了劣势。一旦整体落败,事态的发展,不敢想象。
或许只会死一人,或许都会死在这里。
堪称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就连断天情,似乎都有所预感,“李师兄,我们是不是都回不去了?我不是怕死,只是好像什么都没做到,不太甘心。”
李卫真先是神色凝重地看了罗毅成一眼,然后把仍躺在他怀里的罗毅成,交由断天情照顾。
继而,李卫真往嘴里塞了把聚灵丹,吞咽后,望着二人坚定道:“一起来,一起走,我们一定还有机会回去的!”
说罢,李卫真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双手结出法印,口念咒语:“拜请五方蛮雷天尊降临,放出五雷神火印,一声雷鸣打邪法,二声雷鸣……”
万丈九天之上,惊现金雷滚滚,如同千军万马驰骋沙场,并趁十万火急之势,迅猛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