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山庄,白玉楼。
“掷不掷,你到底掷不掷?这骰子在你手里都快被攥出汗了吧?”
叶玄打着哈欠,神色不耐地鄙夷着张潮虎。
张潮虎确实很赖皮,自他第一手掷不出漂亮点数后,便迟迟没有再让骰子落到赌碗里。
仿佛是在说,“只要我不花光三次机会,哪怕等到海枯石烂,这场赌局都不算结束。”
而面对催促,张潮虎更是没皮没脸的反驳道:“王八盖子的,你催你妈呢?老子赌这么大,思考一下人生都不行啊?”
“我…...”
叶玄也是被气笑了,敢情说得好像还是他不对那样。问题这场赌局,也不是他发起的啊!
而最让叶玄感到憋屈的,还是他不能像张潮虎那样肆无忌惮,可以在赌桌上骂脏话。上一回他在赌桌上不小心骂了句脏话,结果便渡过了一段整整三年都逢赌必输的黑暗岁月。
叶玄只得咬牙切齿地怒笑道:“你怕是脑子不清醒吧?我是做错了什么,难道是我错了吗?你玩不起,你就别跟我装啊!”
“我警告过你的,你不撞南墙心不死啊!多大个人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跟我装什么啊?现在觉得输得有点多了,又后悔不想玩了是吧?”
“刚才我还有点替你心疼,现在就觉得你必须受点教训了,看你以后还狂不狂?天底下能治你的多了去了,可不止我叶玄。你输给我,总好过栽在别人手上。至少逢年过节,你的坟头还能有点香火气沾沾!”
叶玄敞开了脾气对着张潮虎便是一顿口水乱喷,虽然只字不带脏,但却丝毫不减话语间的凌厉。换做一般人坐在对面,恐怕已经是羞愤难当,无地自容得想找个洞钻了。
然而,张潮虎的脸皮依旧是那么结实,甚至干脆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身子斜靠在椅背上,把手伸进袖子里一顿乱掏。
最终掏出一根有些皱巴的卷烟,带着一身痞子气地把烟叼在嘴角,对着叶玄打了个响指道:“别废话,借个火,等老子抽完这根烟,再跟你赌。”
叶玄下意识地撸了撸胳膊,本想撸起袖子就冲上去揍眼前这家伙一顿的他,这才发现自己这件短打是无袖的,显得有些尴尬,也咽下了这口气。
叶玄呼出一口恶气,比出两指在桌面上一划,蹭出一团小火苗在指尖上跃动。继而,只留下一根中指竖起,对着张潮虎伸直了手臂。
张潮虎挠了挠后脑勺,笑而不语,调整坐姿后还是把烟给点着了。
而当他吐出第一口薄雾后,就没有再把卷烟叼在嘴里了。只是把卷烟夹在指尖,凝视着那缕轻烟袅袅,好似在审视着时间的流逝那般。
叶玄这回总归是不恼了,只是讥讽道:“你就细细品吧!品完这一根,就该见阎王了。”
张潮虎点头笑道:“要是真能见着的话,我一定会借他个五百年,回来找你翻本!”
叶玄哭笑不得地揉着眉心道:“真能如此,我回头写个服字给你。”
继而,叶玄又对张潮虎摊开手掌道:“还有烟没得,给我也整一根。”
张潮虎从袖口里掏出一包烟草,扔到叶玄面前,笑骂道:“王八盖子的,自己卷。我都没问你讨酒喝,你还来脏我的烟,真是厚颜无耻!”
叶玄没再搭理张潮虎,捻起一小搓枯黄色的烟草,放在盘纸上便开始做他的手工活。
张潮虎则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上的三颗骰子,在心里念叨着:“三颗骰子,五十六种组合,我只是在等一点运气而已,一点就够了!兄弟,你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啊?”
“这次哥哥可真是赌命的啊!”
“你可也得把命留着啊!”
话分两头,紫光殿广场上的战斗,已是愈演愈烈,事情似乎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要终止局面,除非是等待一方真正落败,或是有第三方势力的强势介入。
而现如今的场面,有能力做到第二点。唯有来自紫霄宗的大剑仙-江震轩,又或是来自花间派的大法师-温庭芸。
然而,这两人原来也是各有立场,并非中立。
在乱局再起波涛的那一刻,几乎是在罗毅成即将被八道剑光当场分尸的同一时间,江震轩与温庭芸这两位屹立山巅的高手,终于出手了。
先说温庭芸,他瞬间出现在罗毅成身旁,伴随着他身影出现的,还有一道浅绿色的漩涡。
在光盾破碎的一刹那,正是那温庭芸一把将罗毅成推进了漩涡里。
紧接着,罗毅成便凭空出现在了百丈外。
那八道剑光则悉数打在了温庭芸身上,如同鸡蛋碰上石头,非但不能造成伤害,连衣裳都未能刺穿,便尽数破碎成无数荧光。
再看那江震轩,他则闯入了巨大水球之中。没过多久,一道黑影从水球中飞出,在广场上砸开了一个大坑,竟是身上缠着金色缎带的谭克文。
谭克文被打倒,那颗巨大水球也随之炸开,所幸那千万斤海水并未倾盆而下,而是悉数变回沙子,回流到了海龙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