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想当然的事情,紫霄宗身为东海第一玄门,不可能容忍门下弟子拿着一把煞气冲天的飞剑逞凶,这样极损颜面。
但如今这把剑在被彻底改造相性之前,就已经落入到了范承麟的手上,看来紫霄宗确实对此子抱有极大的厚望。希望他能够与此剑一同成长,以剑心御剑,拨乱反正,使朱厌剑逐步由凶兵蜕变为一柄仙剑。
比起以外力强行重铸,从而有可能使朱厌剑失去原先的剑灵,跌落品阶。
这种方法则缓和许多,当然也有风险,在并非一朝一夕的漫长过程中,剑主一旦本心失守,就会被此剑的凶性侵染,反而沦为剑灵的傀儡。
但好处是人没了,至少剑还在。或许这才是紫霄宗最大的考量,也是对范承麟最大的考验。
而当谭克文以剑术驱散朱厌剑威势时,他的部分猜想得到了验证。毫不客气的说,如今这柄凶兵,只是有形而无实,无疑只是空架子。
但还不至于是纸老虎,神剑毕竟是神剑,它的下限终究不会低到哪里去。
“如果我这只海龙壶里的藏海神砂,待会全都变回海水,将会重达一百万石,你确定要等我把它们都倒出来吗?”
谭克文见范承麟果真迟迟不敢对自己动手,并不介意往对方迟疑的心境上,再添点油盐。这半大小鬼心里打什么算盘,并不难看出。无非是想等自己先动手,无论输赢都落得个被迫还手的借口。
要是输了,还能回到紫霄宗,跟师长们哭诉,真是鬼精得很。
受言语相激,范承麟有所意动,但还是按捺住了要出剑的手,冷哼道:“你吓鬼啊?就算你的控水术造诣再高,以你现在的修为境界,怎么可能支配得了如此之多的海水?”
谭克文似笑非笑道:“我有多大本事,就看你跟你的剑,有多少斤两了!”
说罢,谭克文展开双臂,十指猛然交错一合!
“沉沦-水地狱!”
只见得无数平铺开来的沙子,如同是一张被抛进水中的大网,在一瞬间被拖拽起,给予网中猎物无所遁逃之困局。
眼看周遭形势不妙,范承麟连忙施展遁法,往沙海尚未完全合拢的更高空飞去。
然而,形势已然十分危殆,已经布局完成的谭克文怎会算漏这一点,早在出口处埋下杀手。只待范承麟萌生退意之时,便奋然一剑斩下。
“给我老实待在里面吧!”
巨大如月轮般的剑光,完全堵住了范承麟最后一点退路。凛冽的寒气虽然没能完全盖过朱厌剑上的血火,但藉由水火相冲,仍旧能够迸发出巨大的爆炸余威,将范承麟整个人推入被包围的深渊。
无数沙子最终完成了汇聚合拢,又在一刹那间完成了由沙子变为海水的过程,在空中形成一颗巨大的水球。
依稀可见,在这颗越中心,便越幽暗恐怖的水球内,有缕缕红光试图射出。
红光所到之处,确实带起了无数气泡,但当那些红光接触到水球内壁时,不过是让水球的外表面荡起了几圈涟漪,仅此而已。
结成这颗水球,接近耗费了谭克文三分之一的藏海神砂,也就是说当中约有三十万石,将近三千六百万斤的海水。
金丹境以下的修士若是被困其中,便只有一种下场,直接被压爆肉身,当场魂体升天!连吃不死仙药的机会,都不会有!
更为恐怖的是,谭克文的葫芦里还有沙子,只要他愿意,就可以继续给这颗水球增添分量。
而成功把表现得大意轻敌的范承麟困在水球里后,谭克文的脸上依旧不见半点轻松。
他自当年在家乡惨败给那个擅使雷法,且极有可能是他杀父仇人的家伙后。
日后每次出手,谭克文都谨记着一条信念。
“迟疑,就会败北!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得往死里打!”
秉承着这股信念,谭克文手持长剑,一头没入了水球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