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细,却如同在耳边撞钟,雷声轰隆,芮鸿畅的额角瞬间渗出了汗水,磕磕巴巴道:“确实有过失望和不甘,但……但只是怪自己不够努力,不争气罢……罢了。对于您的决定,在下是尊重且诚服的。”
势比人强,怎么不服?就好比现如今,这个在病榻上的将死之人,还能用气息对其压制那般,哪儿讲理去?
燕青衣冷哼道:“这话,你自个相信吗?”
芮鸿畅面容一滞,低头不语。
燕青衣扯起半边嘴角,仰面向天,一声若有似无地哀叹过后,厉声道:“若比怨恨,你比我又如何?如今仰望着你们这些,昔日被我俯视的脸庞,还得听你们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我就想撕烂你们的嘴!”
“我寻思着,放眼十年前,就你们这样的货色。我借个水缸给你们做胆,也怎敢企图染指那宗主的宝座啊?真不害臊吗?”
芮鸿畅极度恼羞,但却不敢成怒,强忍着,自然而然,汗也就流得更多了。
见芮鸿畅没有说话,燕青衣便继而道:“没办法,矮子里拔将军,其实无论选中谁,都已经意义不大了。”
芮鸿畅目光黯然,心中更是不忿,他心想:“既然你把所有人都看得如此不济,那为何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不能是我?”
突然,燕青衣冷笑一声,把视线转了回来,盯着芮鸿畅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既然如此,选你不也一样吗?”
芮鸿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燕青衣阴着半边脸,话锋一转道:“你可知道,我们修炼《长生六道轮回经》的大忌是什么吗?”
芮鸿畅小心翼翼道:“可是,心术不正?”
他知道,这门功法里,可以是有着好几条捷径可走的。但对于玄门修士而言,每一条都是绝对的禁忌。一旦修炼了其中之一,便与邪修脱不了关系了。
燕青衣微微一愣,笑道:“非也,是与人争一时之长短。现在不是你站出来的好时候,就姑且先在幕后,看别人怎么表演吧!太早登场,可就错过压轴了!”
芮鸿畅表现得颇为失意道:“就怕等到那个时候,连戏台都给人拆了。”
燕青衣一笑置之,道:“你就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尽管放心,会有机会给你上台的!你当真以为,我会孤注一掷在展霁风身上?”
“以他的修炼天赋,顶了天也就结个四品金丹。在天南境,这样的水准,当个掌门也确实够了。但要承载起我太一门的气运,使之蒸蒸日上?远远不够!”
燕青衣喘了口气之后,继续道:“就算其他的人,在未来能够接二连三的突破,但一批八九品的低阶金丹,顶个屁用?早在十年前,遇上那些丹成下品的修士,我都能一只手打十个。所以,在我之后,太一门是必须要有一个结成上品金丹的高手坐镇。”
“而我觉得,那个人将会是你!”
芮鸿畅伸手指着自己,他感觉有些懵了,“我?”
燕青衣微微一笑,决定不再故弄玄虚,手掌一翻,掌心中又多出了一个小玉瓶。
“让展霁风扛着太一门的大梁,日后的风风雨雨由他操心。而你则专心修炼,等待那一鸣惊人的机会。”
“这样的安排,你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