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你这么有空,我就总想着找点事情给你做一下才行啊!”金诚用两根手指来回摩挲着他那扎手的须根,又再次露出了那耐人寻味的笑容。
“老金,你有话就说,别给我来这套!”李卫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真正熟络之后,李卫真方才知道,其实金诚当真是没有什么架子的人。私底下,或是在器庐没有外人的时候,大伙都喜欢称呼其为“老金”,而非带着阶级色彩的“金长老”。
当然,这也是金诚默许下的结果,而他本人也很喜欢给人起外号,像是李卫真因为抡得一手好锤子,所以就被他起了个“大锤”的外号。
这个朗朗上口的外号,自然也就在器庐里,很快给流传开来了。
金诚眉头一扬道:“研磨这道工序,应该也难不倒你吧?”
李卫真点了点头,应道:“知道啦!”
看着少年转身走向远处的身影,金诚还不忘把手放到嘴边,故作关心地大声嘱咐道:“记得戴手套啊!”
一把好剑经过淬火成型后,便要经过静心的打磨,方才能够锋芒毕露。
所谓“十年磨一剑”,研磨这道工序,其实一点都不比锻打,来得轻松。这是最考验匠人耐心与专注的一门手艺活,从粗磨、细磨、精磨,甚至是抛光,可以细化出十几项磨人的活。
而像是火铜剑这般,从原材料到锻打成型后,它自身天然所散发出的热力,非但不会削减,反而更加增进了。
所以,在研磨火铜剑的时候,还得戴上特制的手套,才不会被剑身附带的炙热所伤。不难想象,这样的一把奇剑,当它被祭练成一把飞剑之后,能够带来多么惊人的杀伤力。
没来由的,李卫真的脑子里第一下联想到的,便是几个月前,在锁云关里,胸膛被烧穿了一个大窟窿的赵骏。
研磨,是细心的活,好在李卫真总是可以在专注某一件事情的时候,很容易静下心来。在日后,他明白到,这和他拥有强大神识,而存在着莫大的关系。
不过比起少年在锻打方面的高效表现,他在研磨方面的效率,其实并没有超出旁人太多。不过他倒没有认为这是一种落差,专心去做一件事,是不该浮想太多的。
十八日傍晚,当真如金诚先前所料,一百二十把火铜剑,已经全部锻造完毕了。
当然,在其他人看来,他们是提前完成了这项艰难的任务,每个人的表情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神情。
仿佛,他们是刚刚打赢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浓烈的气氛,很容易感染人。
李卫真更是不禁热泪盈眶,但他抑制住了泪水。因为,他自觉自己来到太一门后,已经哭过太多回了。现在的他很开心,他只想笑,开怀地大笑!
然而,在金诚看到李卫真那副欲哭含笑的古怪表情,便把五指攥成拳头钻,在少年的脑门顶上,狠狠的钻了一记,大笑道:“大锤,你个傻小子,想哭就哭嘛!这个时候,哭也是开心的,谁会笑你啊?”
“疼……疼疼疼。”李卫真连忙用双手捂住头顶,眼泪亦随之夺眶而出,可事后却又忍不住破涕为笑,笑容无比灿烂!
金诚得意地点了点头,继而高举五指,向着众人大声喊道:“今晚我们……不醉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