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李卫真那极其高效率地锻打技艺,就受到了来自锻造工坊内,所有器庐弟子的关注。
不少资历颇深的师兄,都反过来向李卫真,认真求教起来,让少年实在深感为难。
毕竟,在李卫真自个看来,他抡锤子的方式,和其他人并未存在着太大差异。他也只不过是回想起他父亲所教导下的一切,然后按葫芦画瓢的去做罢了!
若是有关如何发力、用力、找准落点,以及保持动作连贯这些基本要点。他也都倾囊相授出来,可就是没一个人能学得来。
以至于那些去向李卫真请教的人,个个都只能失望而回。而少年自个,更是以为是他嘴笨解释不清的原因,从而更加地感到为难。
对李卫真被人围观讨教一事,金诚反倒是没有制止。因为就连他这样的炼器大师,起初都感到十分惊奇,何况是其余的人呢?
虽然现在是朝夕必争的非常时期,但其实也不差那一会。金诚是乐意看到手底下的年轻人,能积极地交流与探讨的。待满足了大伙的好奇心后,他方才出面打了个圆场。
替少年解释说:“你们没听这小子说吗?人家在你们还在撒尿和泥巴的年纪,就已经抡锤子打铁了,有这样深厚的基本功,加上修为又不比你们低多少,有现在这样的表现,很难理解吗?”
听得金诚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感觉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又好像只是说了些废话。
眼见自己的话,好像并未获得太大的认同,金诚脸色一沉道:“说白了,你们还是锤子抡得少!已经休息够的,就给我回到岗位去;还未歇够的,就给我到外面凉快去!”
老大都发话了,谁还敢杵着当背景?各人纷纷回到了各自的铁砧旁,抡起大锤子就像是把满腔的疑惑不解,通通都给发泄到铁墩子上。
虽说仍有大惑不解,但却不影响大伙对李卫真产生出好感。
毕竟,有这么一个能顶替几人抡锤干活,且勤快卖力的小子在,大伙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就是器庐的氛围,没有谁,会无聊到去妒忌谁的表现出色。在这里,讲求分工合作,是一个团体。只要能够作出贡献,不拖大伙的后腿,便能够被获得认可。
显然,如今的李卫真,已经成为这个团队里,不可或缺的一员了。
在这个为了完成任务,而宁可不眠不休的夜晚。李卫真的意外加入,甚至能给人一种下了场及时雨的感觉。
从夜色浓厚的三更天,一直到日出东方的清晨。李卫真终于发觉自个,举不动那开料大锤了,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不仅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酸痛,还隐隐觉得眼前的景物,似在天旋地转。
“好家伙,一个人开了十八块料子,你可真是不把自己当人看啊!赶紧休息去,睡醒了,再赶紧回来抡锤子!”
眼看着李卫真显露出的一脸疲态,金诚连忙夺过了少年手上久久仍不愿放下的锤子,叱令其前去休息。
李卫真本想是要说些什么,可是一开口,却只是打出了个长长的哈欠,便不由得他扭捏什么了。点了点头,耷拉着昏沉沉的脑袋,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锻造工坊。
一出门,清晨的阳光竟觉得已是无比的刺眼。若是现在摆出一盆清水在李卫真跟前,或许少年便不觉得疑惑了。因为他的双眼已是微微泛红,满布血丝,好比是痛哭了一场,又或是熬了几天几夜那般。
实在是没有力气,走上好长一段路,躺回到苑舍那张舒适的床铺中了。
李卫真竟好似早有预感那般,自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张竹席,在休息室中寻得一个角落,摊开席子,倒头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