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魁梧汉子眼中泛出精光,便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然而,这个话题对少年而言,却是过于沉重了。对于将来,其实他从未设想太多。其实一直以来,他不敢说是对他爹言听计从,但直到如今,他的人生仍是按照他爹的规划去执行。
如今要让他自己去设想,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话题算是浅尝辄止,魁梧汉子本就没打算要让少年很快便给出答案。之后,父子二人便各怀心思,回到铺子里头,抡起各自的铁锤。
闷热的铁匠铺子里,只余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以及四溅而起的火花。
月上柳梢,铁匠铺子的火光终于熄灭。
归家路上,父子二人并肩而行。路上只是聊些家常,更多的只是少年平日里与伙伴的趣事,对于中午谈及的那番话,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回避。
“娘,好香啊!今晚是有什么好吃的吗?”
一进院门,便已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少年已不禁食指大动,抹了一把口水,便跑进了厨房。
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的妇人,瞧见了少年的身影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是你最爱吃的五香兔丁!下午的时候,你奕大哥送来了两只兔子,说是你爹帮他新造的那张铁脊弓很顺手,改天去猎老虎都行呢!”
少年望着不断冒出热气的锅盖,死命地吞咽口水,“奕大哥要去猎老虎?这我可就得去见识一下了!”
听见这话,妇人的脸色顿时就显得不高兴了,“胡闹,不许去!还猎老虎呢?一只未满月的野猪崽子都能追得你满山跑,你去不是给人家添乱嘛?”
少年也顿时觉得没劲了,“娘,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您能不能别提了!那老虎再凶猛,我爬到树上它不就奈何不了我了吗?”
妇人板着的脸没有放松下来,仍是没好气的说道:“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赶紧去洗手吧!很快就开饭了,小馋猫!”
“也好,先填饱肚子再说!”
少年不知愁滋味,一听能够解馋,很快又兴高采烈起来了。
山野乡村中的生活,实在是简单乏味得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饭后没多久,一家人很快便熄灯入眠了。
大概是三更时分,晚饭喝多了鱼汤的少年急忙起身去茅房。放下身上负担之后,他忽然脑子一清醒,想起了自个上午好像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便悄悄出了家门,走到邻居家外头,学起猫叫。
不一会儿,墙头上便出现了一只长有黑色斑点的狸花猫儿,轻轻叫唤了一声,纵身一跃,来到了少年脚边,用头蹭了蹭少年的裤脚。
少年面带笑意,把猫儿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好猫儿,平日里我喂了你这么多好吃的小鱼仔,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来到柴房,少年把猫放在地上,那猫儿倒也听话,在一旁蹲坐着,也不走动。
门上的铁锁,显然是出自少年父亲的手艺,深得真传的少年,自然也十分清楚这把锁的构造。所以,他无需钥匙,只需把耳朵贴靠在锁头上,靠着手中的细小铁片,便轻而易举的把锁撬开了。
少年抱起狸猫,步入昏暗的柴房,“好猫儿,开工喽!”
突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声骤然在少年耳边炸响,随后,一道黑影窜出屋内,仅余少年一人。
“李卫真,我们终于见面了!还是说,你更喜欢李铁心这个名字?”
柴房内,自黑暗中逐渐散发出幽幽的绿光,照映出一位白衣男子的身形,阴森的绿光仍旧无法掩盖的是男子眉宇间的英气!
“你……你到底是谁?爹、娘,快来人啊!遭贼啦!”
少年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急忙转身想跑向屋外。
柴房的门明明是敞开的,可当少年正要踏出门槛的时候,却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被狠狠的弹回了屋内。
“你的爹、娘?他们应该早就死了吧?他们,只是活在你的梦里罢了!”白衣男子的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爹、娘他们,早就……死了?”
少年的眼神呆滞,眼前的景物亦开始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