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钗便先行告退了。”
“紫钗姑娘,慢走。”
待紫钗携所有同门离开,白凤适才开怀举杯,敬贺拔弘毅道:“贺拔兄,何以沦落至此,也不愿来寻我的晦气了?”
“白少侠,我哪里是你的敌手?呵呵呵,现在这副模样,岂不是最好的证明?”贺拔氏冷笑一下,将温酒一饮而尽,续道:“我那些手下,竟趁我不备将我打昏,夺去了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一走了之了!”
“所以,贺拔兄到底是奉谁的命而来?”
“我的父亲,是武川镇镇将贺拔涛,而我,便是贺拔家真正的长子!”贺拔弘毅谈罢,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再一饮而尽,说着些稍带醉意的酒话:“只因我的生母跟外人私通,父亲便把我下放到了离家最远的地方,尽是做些危险却又不会有任何功劳的事情!”
“额,是武川镇遣贺拔兄来的?”白凤道。
贺拔氏道:“二弟贺拔胜将自己的心腹派来主持任务,实则是为了使我难堪,现在那人被一个小女侠所杀,而我也被手下背叛……如今,我也再不可能回到武川镇了。”
“白少侠,父亲听说了你的事迹后便一直想收你为己用,如若不成,便令我差人将你陷杀!可是,在亲眼见识过白少侠如此仁义后,我再不忍心对白少侠下毒手。”
贺拔氏言罢,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白凤面前跪倒在地,拜谢道:“谢白少侠不杀之恩!”
“你该谢的不是我,是那日你曾出言相救过的一位姑娘。”白凤话音刚落,慕容嫣便从门外徐徐走来:“你瞧,她来了。”
“贺拔公子!快快请起。”慕容嫣似是方才从游医馆出来,身上还散发着浓郁的药草香气。她进门后便见到贺拔弘毅跪倒在白凤眼前,直以为是那位少年剑客出言威吓,是以问道:“凤哥哥,方才发生了何事?”
“嫣儿,只是贺拔兄在向我袒露心声罢了。现在看来,那群爱生事的难民下一次便要将全镇的无家可归之人都要找来。”白凤说着便站起来将贺拔氏接回到座上,自己拿过两张座垫,让慕容嫣坐在身边,二人与贺拔氏共用一张桌子。
慕容嫣哀叹一声,道:“那该如何应对,总不能真要一直供养着他们吧?书院可经受不起如此折腾,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如我们找点事情让他们做吧?”
“贺拔兄,你怎么看?”白凤略带笑意地望向对方,实则是在用鹰隼般的锐利眼神试探了几番,只看贺拔弘毅如何接话。
“我……我,我觉得慕容姑娘说得不错……现在我也一样一无所有,总不能吃那嗟来之食过活。”贺拔弘毅羞愧地低下头,喃喃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关于武川镇、关于六镇联军,还有助我找到白少侠和慕容姑娘的金钱鼠……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白凤大喜道:“好,贺拔兄,不枉我如此待你!若是看得起此间陋室,欢迎常来。”
说罢,白凤与慕容嫣相觑一笑,后者旋即回屋找来一件冬衣、备好几两银钱赠予贺拔氏。
贺拔弘毅为此感动得热泪盈眶,辞别那对侠侣后站在书院外久久不愿离去,直到夜色将至,冷得实在受不了后才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