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再忍不了了,往日的坚强被击成碎片。
不光是别人,就连他自己也已经认为失去了继承大统的资格。
在这远离皇城,远离谋臣亲信,远离皇权的地方,哭了出来。
“殿下,不可太伤心了…”
不知何时一个人影走进,伏在香案上的太子竟是没有察觉。
随着温声话语而来的,还有一方叠的整齐的锦帕。
太子身体崩起,带着血丝的眼睛瞧看着来人,手中的佩剑随即抵在了来人的脖子上,眼中露出凶狠:“你是谁?”
从来人的衣着太子已经猜出了几分,紫色官袍,红色飘花,这是鸿胪寺的官服,看头上顶戴,官职应是不低,只是和清瘦年轻的面庞不符,自己也从未见过此人。
“回殿下,卑职是鸿胪寺大行令官名张宝根”
个子要比太子矮上不少的张宝根,面色惊惧,刚才他来检查佛堂前的香烛祭品,以保证明日祭礼时不会有差错,不想撞见了太子砍蜡痛哭之状。
本想悄声回避,又怕太子再做出什么事来,要是引燃香案,生了火事,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所以才提心吊胆的过来劝慰一句。
“张宝根,你爹娘起的名字?”
见太子问话,怯怯回道:“是爹娘所起,家中四个姐姐,最后才生了我,便起了这个名字”
太子本就不是什么杀伐之人,虽从小有习剑,但让他杀人还是做不出的。
盯看了张宝根几眼,便撤下了佩剑,只是声音依旧清冷,眼神更是逼视着张宝根:“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宝根哪敢说是怕太子引起火事烧了这里,只道:“检查香烛路过”
太子疑道:“鸿胪寺大行令,自己检查香烛?”
张宝根道:“卑职怕下面的人毛手毛脚,误了明日祭礼,查看一番也好放心”
这话张宝根倒是没有说谎,自进鸿胪寺以来,不管大事小事,他都格外的上心。
“你都看到了什么?”
见太子的眼神变了变,张宝根也不敢实话相告,只说道:“太后娘娘驾鹤西去,想来殿下是极伤心的,只是明日就是祭礼,再哭坏了身子,在祭礼上出个什么状况,惹陛下不悦,就不好了”
太子深深的看了张宝根一眼,伸手拿过他手上的锦帕,将眼角的余泪拭去,轻声道:“要是太后奶奶还活着就好了…”
太后生前对太子的疼爱人尽皆知,这般说倒是毫无破绽的遮去了刚才自己失态的行为。
对张宝根的话,虽有几分的怀疑,但已是没有了恶意。
“父皇命我管理各国邦交之事,你身为鸿胪寺大行令,以后还要多向你请教”
张宝根大喜,低头行礼道:“殿下有事尽管吩咐,卑职自当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