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振不用细想,也明白史相国后面话的意思,火炮让辽金军队吃了大亏,而且又是这么个亘古未见的东西,必然会起盗心。
然火炮那铜疙瘩,就是放在那里让他们偷,一时半会也搬不走,最有可能的就是来偷盗图纸了。
而盗者也不一定就是辽金之人。
站在一旁的史玉虎,脸上尽是为难之色,看着赵文振阴沉的脸,父亲步步紧逼的话语,生怕两人翻脸,倒时帮谁不帮谁呢?
就在史玉虎左右为难之际,赵文振脸上的表情却是渐渐的缓和了下来,抬头看着史相国,问道:“依侯爷的意思应当如何处置?”
史相国欣慰的笑了笑,他已知赵文振自己想通,说道:“火炮还是交由城巡营管制,有都燕在,出不了什么差错,只是你不能再呆在城巡营中,必须切断与火炮有关的联系,包括军器监”
赵文振迎上史相国的目光,眉头微蹙在一起:“相国是让我辞官还乡?”
史相国眼睛睁大了几分,说道:“你误会老夫了,让你切断与火炮的联系,是不想有心之人找你的麻烦,至于你的去处,老夫自有安排”
赵文振冷笑一声,心里暗道:“这是要安排我?”至于史相国说的担心别人找自己麻烦,他不知道有几分可信,但是保全火炮是一定的。
他都能想到,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史相国甚至能不惜毁掉火炮,包括自己,也不会让其他人对大梁造成威胁,在锦州时,他就已经深知这一点。
这也是当他听到史候爷被立相时,没有丝毫意外的原因,除了宣和皇帝,最想保住大梁江山的,他想到的只有这一人。
“多谢相国好意,相国要是不放心,我辞去城巡营参事一职便可,至于军器司,小子还是适合打打铁的,去哪就好,用不着相国再费心了”
说完起身行礼,又想史玉虎点头招呼,转身出了大厅,径直往府外走去。
一阵寒风从门庭吹了进来,史相国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面色沉吟,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一旁的史玉虎终于出口了:“爹,您这样逼迫明诚兄,实在是没有长辈风范”
刚才赵文振在,史玉虎不好说什么,现在剩下父子二人,史玉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虽然气势要弱不少,还是让史相国愣了愣,第一次从史玉虎的嘴中听到这种话,是又气又怒:“你知道个屁,何为长辈风范?用你来教育老子?”
史玉虎被斥的脖子缩了缩,刚看见史玉虎有点男子气概的史相国,本来还有点高兴,见他又是这般,声音更大了几分。
“抬起头来”
史玉虎慢慢的梗直了脖子,眼神却是不敢看史相国,软绵绵的道:“反正您这么做就是不对”
一句话说的又怂又犟,史相国伸手脱鞋时,史玉虎已是跑出了门外。
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走了。
“堂堂的相国,一品军候,还拿鞋底打儿子,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