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候爷一直在两江区域,这些事他显然是不知道的,听赵文振这么一说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小子从魏大人那知道这私铸钱币的事,也不是最近才有,早在十年前就在豫州发生过一起,相比当时发现的私铸钱币数量,如今的这些有点不够看,如此数量的钱币,抵的上一州的税收,或者一只军队的军费…”
史候爷眉头一皱,看向赵文振肃然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文振起身,告罪行礼,“侯爷,朝堂之上小子观之,中饱私囊者巨,营私者更甚,还能为大梁社稷而想的侯爷算是一人,小子斗胆相谏,这些私铸钱币怕是不想表面上那么简单,恐有人图谋皇位”
“大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本候可以不奏斩你”
史候爷面色一惧,拍桌起身厉声喝道。
赵文振面色不改,继续道:“小子知侯爷有此权利,还请侯爷细想”
史候看了看帐门,温黄的烛火跳动,气氛异常的清冷。
“皇宫有皇卫军守卫,还有城巡营的兵士,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有何虑?”
“侯爷,城巡营跟皇卫军加起来不到两千兵士,能挡得住什么,到了锦州,有辽金军队拖着,京都若有事,侯爷赶得去勤王?”
史候爷坐回帅椅,有些默然,似是在想赵文振的话,赵文振站在一旁也不再说什么安静的等着。
此事并不是赵文振空穴来风,在几日前他就收到脚行帮的消息。
有一队人潜入了京都,虽都是百姓的打扮,但习武之人一看便能分辨出来,此时又正值国丧,白日里街市上的行人甚多,这些人混在其中难以发现异状。
但几日间都是如此就有些反常了,按赵文振的推算,这些人起码有万数。
那日宣和皇帝召他入宫时,想了几次他都没有说出来,若这些人不是行谋逆之事,他便是欺君之罪,他可不想因此丢了性命。
说与史候就不同,只要让他心中有疑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到时候说道皇帝面前他也有说辞。
“此事勿要再提,不然休怪本候无情”
沉默半响,史候爷终是开口,赵文振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行了一礼,转身出了营帐。
大多数的兵士已经休息,只听微风吹动营帐的声音,头顶上星河灿烂,如一条玉带横曳在旷野上空。
踱着步子慢慢向自己的营帐走去,目前传来的消息来看,是说安乐公主刺杀了辽金的可汗。
对于这点大多数人都是不信,但赵文振却是不敢这么肯定,他知道温柠跟着安乐公主一起去了辽金王庭。
这姐妹要是疯起来,管你什么可汗不可汗,怕是照杀不误。
当初听说温柠随安乐公主入辽金,他还有些高兴,远离了京都,这冷面少女也就没办法刺杀齐王。
以现在来看形式似乎变的更糟了,说温柠去辽金目的就是刺杀辽金可汗,挑起辽金和大梁的战争都说的过去。
“少监大人,刚烤好的鸡腿,来一个”
金子拿着有些烧焦的鸡腿,走了过来。
赵文振笑道:“都烧成这样了还能吃吗?”
金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武弄的火太大了,刚才还金黄金黄的呢”
赵文振往火堆那边看了一眼,火炮队的几人围坐在一起,都没有去睡,心中不免泛起一股怅然的情绪。
对他们来说奔赴一场不知道结果的战争,有些残忍,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是这种时候没的选。
“这时候应该有酒才好”赵文振也坐了下来。
本来见赵文振来,准备起身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平常都是金子和他们在一起,赵文振有时到城巡营也是严厉的很,这时跟他们一般席地坐下,到有点不习惯。
“大梁军营禁止饮酒,有酒也不敢喝啊”
金子打趣的说了一句,咬了一口烧焦的鸡腿,嘴上沾着黑灰,呲牙笑着,其他人也放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