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坞做为豫州唯一靠着运河的青楼,今日热闹的厉害,听说被人包了场。
包下暖香坞三层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日刚回豫州的何家少爷。
天还未晚,暖香坞画舫上的彩灯已经挂了起来,门庭前扫的干干净净等待着今晚的主角登场。
有人买单,再加上史玉虎的百般拉扯,赵文振便也来凑着一遭的热闹,因为前日就见过这位何家的少爷,赵文振倒有几分的期待。
为了庆祝回家就包下暖香坞,瞧瞧人家,这才是真纨绔,自己只是买点金石玩弄,就被称江州第一纨绔,实在是名过其实了。
日子暖了起来,运河边的蛙声有些嘈杂,仔细看还能看到叠在一起的两只娃,通常是底下的肥一些,上面的就略显瘦弱。
渐渐的人影多了起来,暖香坞虽被何少爷包了下来,就意味着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豫州官宦商贾家的子弟当然是无阻,赵文振等人虽然费了一番口舌,但凭着陆子玉大德成老板的身份还是混进去了。
史玉虎小侯爷的身份若是报出来自然能够畅行无阻,但是此地离扬州太近,未免史候爷提刀过来。
三人在画舫的二楼,选了一处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豫州虽不是都城,但这些公子哥的做派比京都的那些还要浮夸些,个个衣着华丽,还有人发辫上结着仿制的王珠,以示新潮。
大梁对臣民的衣着也是有一定的规定,只不过这东西就像是道德约束,并没有相应的律令,但京都是没人敢戴王珠的,就算是仿制的也不行,这是亲王的专属。
桌上摆着几样特色的糕点,酒水已经被温过,酒香弥漫而出,还未入口,已经醉了几分。
大厅中豫州大鼓唱的正欢,一至三楼的边廊已经坐满了人,只有大厅顶端的位置空着一桌,唱大鼓的女子眼角的皱纹有些明显,显然难以引起这帮人的兴致。
一帮男人聚在一起谈论的除了女人,怕就是国事了,女人最好是别人的,或者自己得不到的,国事当然也是离自己远的没边的,这种纯属瞎操心的闲聊往往却是最起劲。
“锦州烽烟一起,我欲北上投军,随我王师驱逐鞑虏,荡平辽金蛮夷….”
“沈兄高义,只是如今京都尚未传来要用兵锦州,辽金也已退兵,怕是打不起来…”
“哎,这可不一定,我大梁受辽金的欺负不少了,不趁着这次洗涮多年的屈辱,还要继续贡奉献金不成…”
“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档口,秋收之后,新粮充裕….”
“我豫州盛产铜铁,想必到时也会有不少铸炼,转运之责下来,何愁无报国之处,不定非要投军…”
一处处的谈笑声,当然这只是今日的小插曲,一曲豫州大鼓唱毕,今夜的主角也是登场。
话下红色裘衣,一身裁剪得体的锦服更显少年不羁风采,背后浩浩荡荡跟着几人,声势确实壮观。
史玉虎不禁纸扇敲手,发出一声感叹:“此子风流,我当年不如啊”
跟底下上楼的少年比,他确实年长了几岁。
而在三楼的廊柱旁,一人却是眼神阴寒的盯着谈笑的三人。
本来去扬州的蒋新却是出现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