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某就不打扰三位雅兴了,改日再聊,哦,对了,听闻赵大人诗才不凡,今年的中秋集会你可一定要来啊”。
蔡彬说着和蒋新出了门,蒋新回头看着史玉虎:“史公子,你今日这身裙装真是漂亮,翠香楼里的燕儿姑娘也有这么一件,但比起你来,她可算是糟蹋了”。
“多谢夸奖”。
这四个字史玉虎咬着牙说出来的,蒋新却是一阵放肆的大笑。
被蔡彬这么一搅和已没了谈笑的兴致。
“史兄,你对这蔡彬了解多少?”。
“先前跟你说过,我与京都的这些公子哥并不走动,对这蔡彬了解也是甚少,只因他爹的关系倒是有许多事传到耳里,蔡彬也算商业奇才,虽说有蔡相国助力当执掌如此庞大的产业也不是一件易事,与其他膏粱子弟不同,行事也算低调,只不过行商手段却是有些可怕,就如这次南方灾情,哄抬粮价他怕是背后的主谋,毕竟以我大梁的年产粮数来算,并不用如此,前些年发生的一件是更是离奇,京都原先茶叶的售卖全是宣州何家,一夜之间这些产业却都变成了蔡彬的名下,有人说何家被逼的家破人亡,家主吊死在自家房梁上,三日夜里都能听见满府的哭声,当然这事官府给出的解释是何家自愿卖给蔡彬的,对于何家的惨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树倒猢狲散,往日依附何家的也不能去得罪蔡彬,更何况蔡彬手里还有何家家主亲画的卖契”。
苏一尘倒是说起过,苏家虽也在京都开设了店铺,多年来却也只此一间,再无发展,陆子玉的大德成布庄也是如此,开了一家之后便再没了声响,跟这应该不无关系。
史玉虎突然话锋一转:“好好的说他干嘛,明诚兄你可看见了,那蒋新实在欺人太甚,竟拿我比作青楼的女子,集会你可一定要到,杀杀这帮人的气焰,好出口恶气”。
“我可跟他们没矛盾,为什么要出气?”。
赵文振笑看着史玉虎,史玉虎一时气结,支吾了半天才道:“我可是你朋友啊,你就这样看着我受欺负,你想想我那么一大院子的桃都被你摘了,我说什么了?还有蔡彬知道你檄文抨击他爹的事能不报仇?你别看他面善,就是一笑面虎”。
史玉虎将自己能想到的理由全部说了出来,看着史玉虎气急败坏的样子,孔知笑道:“看来史兄没少受苦”。
宣和皇帝定的日子在十四,中秋应该是能回来的,赵文振确实是摘了人家满园的桃子,就当是还史玉虎人情罢了。
当日摘桃实是为了帮张宝根,直接给银子怕张宝根拒绝,才想了那么个法子。
见赵文振答应,史玉虎自是高兴,饮了一大海。
说起张宝根今日没来确是因为太忙,中秋宫中亦有集会,这些席宴上的东西都是鸿胪寺筹备,齐备了也就没什么事了。
十四日的祭祖鸿胪寺亦是要派人跟着皇帝去的,有些礼仪及祷词需要念读。
史玉虎好像想到了关键所在:“弟妹可需你去?”。
这京都的中秋集会虽是才子集会,但亦有名妓助兴暖场,赵文振是有家室的,李千月要不同意去,那刚才算是白欢喜一场了。
“月儿倒是乐意我去”。
“明诚兄,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一知书达理的女子”。
孔知在一旁笑道:“嫂夫人可不是你想的那般,我还记得那年的诗评,京中名士可是被说的颜面无存啊”。
史玉虎自然知道那诗评之事:“那定是有缘故的了”。
赵文振自然不会说李千月想看自己诗压冠才的想法,只道:“闺中密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引得史玉虎和孔知两人酸了一阵,三人才散去。
此时尚早,为保明日不出差错,赵文振赶去军器司,检查了一番。
问厨娘婉云要了些菜油,此时还不及饭点,厨娘婉云在厨房里摘着菜,拿一小碗盛了油,递出堂口。
“少监大人,我问你个事?”。
赵文振笑道:“你叫龚司监大哥,到我这怎么变成少监大人了,你也和龚大哥一样叫我赵老弟就行”。
婉云脸一红,前些日子她只当赵文振也是一般铁匠,后来知道了身份又兼那日金子的事,原是自己太冲动,要不是赵文振夺了自己手里的菜刀,这会怕是去见死去的相公了。
“少监大人,民女怎么敢,那天的事一直要谢谢你,也没个机会”。
“莫说那日的事了,原是我的错口罩和那东西确实是有些像,对你你要问什么事?”
婉云扒近了堂口,不觉露出了胸前一片雪白,赵文振只觉晃眼,难怪平日里铁匠老是议论,这厨娘确实有料。
“你那大武兄弟可成了亲?”
赵文振一听是问大武,心中有几分猜测,笑道:“大武还不曾成亲,怎么你有相配的姑娘说与吗?”。
婉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确有一亲戚和大武相配,模样也端正,就是不知道大武兄弟有没有意”。
这到让赵文振犯了了难,自己原说过要给大武找个媳妇的,但又想让大武自己遇到个喜欢的,如此便向婉云说道:“那日你带了来,只说帮你干活,我说于大武,让看一眼,成与不成到时候再说”。
婉云欣然应了,只说三日后便带来。
赵文振拿了油,添到火炮轮子的转轴处,又将这几日分次带来的火药装在一木箱里,确认无误后摸着黑跟大武往家走去。
“大武,我给你找了个媳妇”。
“哦”
“你怎么不高兴”。
运河边轻风吹动,柳叶已经开始落了,枯叶落地发出沙沙的声音。
“小振,我...我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