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知回家后,向父亲说了先生赠箫于赵文振之事。
孔祭酒满脸惊愕道:“可是那支青色长箫?”
孔知道:“正是”
孔祭酒在厅堂中来回踱步,孔知不知父亲听先生赠箫于赵文振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又不好问,只能侍立在一旁。
“这赵文振才学如何?”
孔知道:“孩儿与明诚兄相与月余,观他才思敏捷,学识不在儿之下,有些地方我自觉不如,又生的容貌清俊,当真是古来难得的人,今日听明诚兄一曲箫音,如旷谷幽境,甚是雅伟”。
孔知性子温和,待人谦逊,但孔祭酒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儿子这样夸一个人,孔知自幼习书识文,又在孔氏这样的家族,让他说出不如的人,定是不虚。
“我在京都时,闻说江州通判的公子,未试加了青衣,当时还有所不解,陛下为何如此,听你这么说,赵文振此人当真有真才实学”
孔知道:“明诚兄未试青衣,实至名归,这次乡试前三甲定有一席之地”。
孔祭酒左右斟酌,道:“子清,我孔氏虽经千载,但朝中无一人为协政之职,多都以传学为要,如今朝中,文臣无权弄柄,谋私者甚,我孔氏当有人协政以利万民,陛下居高弊听,今年乡试为父想让你入仕,你以为如何?”
孔知道:“先生长说,我辈学子,当以天下为己任,若只在乎功名,实是枉读了圣贤之书,孩儿也听过一些士族圈地养民之事,百姓苦不堪言,孩儿愿意入仕”
孔祭酒欣慰的笑了笑,看来当初让孔知到赵省斋处听学是真确的。
“朝堂凶险,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士族背后都是朝中重臣,一人怎能斗得过他们,照你说来,这赵文振品行不错,可与他交好,到时也有个扶助”
孔知道:“孩儿谨记”。
“对了你可知那支箫是何名?”
孔知摇头,若说古琴,他到识的些,这洞箫实在是不知。
“这支洞箫名沉厄,赵先生能将此笛赠他,足以说明一切了”
孔知惊异,原来沉厄在先生手里,尽管他对洞箫一无所知,但是沉厄的佳话,早就传遍了大梁。
原说大梁古刹一僧,雨夜听到雨打屋顶竹竿,其中一根,声如钟,绵绵不绝,当即便冒着大雨,将这根竹子拆了下来,做了一支九节长箫,后又流到名士燕尹手中,一曲《潮平海阔》名动大梁,沉厄便成了当时的名器。
不想消失了多年的沉厄,竟在先生处。
“为父当年只听过燕先生一曲,此后便再没有听到过那边箫音了”
孔知道:“雅集时可请明诚兄来,父亲见了就知道孩儿所说之话”
孔氏雅集,五月十五,每年有之,还有三日便是,柴桑名士,大多都会出现在孔氏雅集,青年学子更是趋之若鹜,都以接到孔氏雅集邀请为荣,赵省斋先生当然也会去,草堂会休学一日。
孔祭酒笑道:“如此甚好,待我修书一封,今日你就带去”
孔知点了点头,父亲亲自修书请赵文振,当然要比自己去请好,上次赵文振夺门而出的情景他还记得清楚,自己请怕是不会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