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堂学子或三五成群,或独自走着。
在学堂中还看不出明显的分别,现在便能看到明显的阶级分别。
穿白衣的孔氏学子有五人,除了孔知和赵文振走在一起外,其他四人走在一起,和其他学子保持着既不过分生疏,又不相融的距离。
敝巾旧服的寒门子弟自是走在一起,约有五十来人,剩下的看穿着打扮,皆是商贾子弟无疑。
赵文振四人商贾、仕宦、寒门、孔氏的搭配显然引起了其他学子的注意。
有一锦服缎袍的男子走到孔氏子弟这堆,笑着对为首的那人说道:“子钰兄,你当像子清兄学学,也好让我等沾沾孔氏的儒气,你说是也不是?”。
这被称为子钰的孔氏子弟,便是孔知昨日在柴桑城里见到的族兄,名孔宣,字子钰。
看着前面孔知和赵文振大声的谈笑,早已气血上头,自己昨日就告诫过,今日还这般放肆,成何体统。
皮笑肉不笑的这位商贾子弟,是柴桑城里的造纸大户,陈家的公子,名唤陈作舟,平日里最看不惯孔宣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在他眼里自己这些商贾子弟就像是下等人一般。
今见孔知和赵文振等走在一起,便有心要恶心一番孔宣。
果然,孔宣听了陈作舟这话,面如菜色,像吃了虫子一般难受。
但是这会子人太过,自己又不能上去训诫孔知,免得失了平日的风度,冷哼一声,甩了甩雪白的衣袖,不顾陈作舟,快步向前走去。
陈作舟见孔宣这般作态,和几个商贾子弟笑作一团。
听着身后的笑声,孔宣只觉如芒在背,脸颊通红。
赵文振和张宝根聊得开心,当听他有三位姐姐,大姐叫盼弟时,笑道:“我猜从墨兄另外两位姐姐应该叫念弟和来弟了”
张宝根惊异道:“明诚兄如何晓得?”
看张宝根的反应,赵文振知道自己是猜对了,苏一尘和孔知见此状都是朗声一笑,只剩下张宝根迷迷惑惑,懵懵懂懂。
孔宣如风一般从四人身前走过,孔知见族兄匆匆走过,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紧跟了两步,道:“族兄步履匆快,可是家中有事?”
见孔宣脸红气粗,孔知又担心的问道:“族兄可是生了病?”
那知孔宣只说了句,“子清眼里还有我这个族兄?”
孔知自是觉的莫名其妙,待要问清楚时,孔宣已经离了四五米远,见后面走来的孔氏子弟亦脸色不佳,更加心生疑惑。
走出雁栖湖的青石路,孔宣才觉今日自己算是丢尽了脸,陈作舟一句话就能令自己这般,心中对孔知更有怨意。
见孔知有点怏怏的站在那里,赵文振三人复上前来,不知如何劝慰。
赵文振便岔开话题问道:“子清兄,今日我见先生后院有间木工作坊,不知是谁所设?”
孔知对自己这位族兄的行为已经习惯了,平日里但凡有点事就是这般,便也不去想,答道:“那是先生所设,先生酷爱木工活”
张宝根插言道:“明诚兄今日坐的桌椅就是先生做的,就连草堂,也是先生当年自己带着工匠盖得”
赵文振点了点头,张宝根又道:“先生出了木匠活做的极好,书法竖笛俱佳,实是我辈楷模”。
“夫子说君子不器也便是先生这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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