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算是在富商之家也好”
几个女子叽叽喳喳的说着,素娥倚着琴桌,听着她们的谈论,“赵家啊……”
“这么说,曲子你们都会了吧?”
“嗯,词刚出来,就有人谱了曲,这几日大家都学了,只是唱法不如姐姐,客人这几日点的勤些,姐妹们想着学会了,挣了钱好添些过冬的衣物”
“学了就好,水调歌头的词,虽用琴来伴奏最好,不过加上竖笛,会更特别一些,也更加符合词中的感情….”
素娥说着,早有人搬来了琴,“红娟,你来吹笛,我先唱一遍,再给大家讲解。
”
素娥玉臂轻落,手指按上瑶琴,莞尔一笑,指尖轻挑慢回拨,袅袅琴音响起,初次合奏,笛声有些不稳,琴音悠然转音回荡,消除了那一丝的不和谐,干净清亮又柔美嗓音唱出让人如痴如醉的声音。
此时若是有客人路过,一定会被这声音吸引,琴笛合奏在演奏这首词上还是第一次,精通此道的定能看出其中玄妙。
一曲唱完,门外早引来了不少红袖招其他的女子,交头接耳似在品评,这几日听的多了,再听这首,突然觉得前面那些唱法有点难以入耳。
“素娥姐,你唱的太好了”
“是啊,比起有容姐,素娥姐更适合唱这首水调歌头”
有容是红袖招的头牌,十七八岁的姑娘,身材绝美。
有人带头鼓起了掌,或是羡慕佩服,或是嫉妒,门外的这些女子也加入了学唱的队伍,一时间不大的地方,满满当当坐满了人。
这次素娥只弹着琴,一句一句的教着,日过屋顶,这里的教习终于结束,素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出来,准备回自己的木屋。
相对其他的青楼女子,艺伎要自由些,青楼对她们来说只是一个工作的场所,当然头牌名妓就要除外,除了是一个青楼的门面外,要时常在这里,没有头牌名妓的青楼客源总归要差上好多。
“素娥姐,听人说,你在这里教习唱法本想着,来学学,看来是妹妹没有福分,没能赶上,下次你可要叫人提前通知我”
走出内堂的素娥碰上了匆匆而来的有容姑娘,虽是红袖招的头牌,有容到底还是有几分的小孩心性,待人接物也不见心机曲肠。
“妹妹说笑了,词本相同,各人唱出自有不同味道,在我看来妹妹唱的就极好,真真有仙子之态,何必学我”
以有容如今的名气,将少不了被那个豪门公子赎了去,虽然逃不了做妾的命运,但是比起自己要好上许多。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素娥便赶着回家了,弟弟一人在家,前几天大雨,吃了带雨水的东西,这几天已经拉的脸都黄了,她得赶紧回家煎药,还要洗些衣物。
与素娥这般住在外面的青楼女子也不多,多数的艺伎还是会住在青楼,这样也能多接些客人,红袖招的妈妈念在素娥在这里多年,又有个弟弟要照顾,便准许了她在外面住,这么一来自然就少了很多的客人,以素娥的琴艺唱腔,名气应该不止于此的。
可惜她生性平淡,连着几次竞争头牌的机会都是错过了,名气也就渐渐的不如从前,再加上他不喜与客人言语上暧昧,到现在只有以前的老客人来了,才会点她,但这终究挣不了多少钱。
走出药铺,素娥点了点买药剩下的余钱,拿出两个铜板,将其余的贴身收好,这些钱她和弟弟还能用些时日,用手里攥着的两个铜板,买了一块热米糕。
希望这些药吃了弟弟金童的病能好,前几年灾年时节,父母被洪水冲走,她带着弟弟流落到了江州,为了能生活下去,她插标将自己买进了青楼,以前还想着早日攒够了钱,就赎身出来,带着弟弟购置几亩田地,现在看来,要攒够赎身的钱,不知要到何年月。
从买胭脂水粉的摊子,慢慢移开目光,素娥一手提着药,一手捂着贴身的布包,走在青石街道上,被偷过几次钱的她,现在格外的谨慎,被偷了钱意味着几日的生活没有着落。
走过繁闹的街市,到河堤时她才放松了警惕,看到那日弹唱的地方,想起了哪位公子。
那天本是自己休日,午间无聊便在这河畔弹唱起水调歌头,不曾想尽能遇到一位公子,为自己要来了签名,此时想来自己尽连那公子的名字都忘了问,实在是不该。
不知还会不会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