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公公只觉得好笑,他鬓角都往上提了提,把炭火盆盖上:“殿下,这楚王要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那他还怎么做这天下的楚王呢?想当年,他也是叱咤疆场的人物,怎生可能斗不过一个户部侍郎。”
“我不知道。”周裕景对手哈着气,没什么表情,“我只是觉得,不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岑公公不以为意,“您身子弱,要不是坐在这马车里,挡住了外头的寒风,奴定不会让殿下在这外头苦等。”
“公公不是说,要让我平日尽量讨好楚王和楚颂恩吗?”他堪堪抬眼看了一眼岑公公,把手拢进了披风里,“您说,要让我平日多对他们示好,对楚颂恩多表现出照顾的样子,要是今天楚颂恩真的出了事,那我们的谋划不是都功亏一篑了吗?”
岑公公被他这一番话说得噎了一下。
周裕景从貂裘披风中稍稍抬了抬下颚,因为病气,他唇色略白:“公公总不见得,能够眼睁睁看着宋意怀坏了你我大事吧。”
岑公公知道,这位纯妃留下来的三皇子殿下,平日对他也都是恭敬有礼,温和谦让,偶尔会表现出心中的情绪,那也都是因为他现在还不太会掩藏,可假以时日,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他的未来,绝对不会拘泥于一个福宁宫。
岑公公挑了挑唇,依旧是那股子刻薄样,可嘴上却不再得理不饶人:“殿下开心就好。”
周裕景没再接话,他透过些微掀开的纱帘,凝视着不远处的宋府,而岑公公,则是擒着一抹笑,低头给他泡起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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