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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

月上梢头时，昏睡了好几个时辰的常溪倏然睁开了眼睛。

身体还是很虚弱，虚弱到她不想动，看来赤水千年消耗了她大部分精气神。

彻底调养回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她侧过头，在一片昏暗的烛光中捕捉到了桌前那抹隐隐绰绰的身影。

这才恍惚忆起，她已经离开了赤水。

这里大概，就是四师兄说的人间某一家客栈。

“四师兄。”她一开口，声音嘶哑，喉咙刺痛得厉害，似有火焰在烧。

桌前正在搅拌着温羊乳的人修长的手指蓦然一顿，黑暗中，那双浅色的眸浸透过如水温柔，他提了提嘴角的弧度，呼吸轻微，背对着她没有转身。

他不应？

常溪慢慢撑着木床坐起来，微弱的烛光让她看不太清眼前，她压低声音让喉咙不那么难受：“四师兄，我想喝水。”

玄色的人影方才动了动，黑暗中传来他低低的一声：“嗯。”

只是一声，让人分辨不出不同。

随后只见他端了一碗温羊乳走了过来，身上的披风还带着外间的凉气，手中那碗羊乳却是温热的。

他扶着常溪背靠着，先是放下羊乳，帮她拉了拉被子，还解开了身上的披风，稳稳地裹住了常溪。

常溪被裹得有些热，又觉得不好掀开，九英也是在关心她：“我自己喝吧。”

坐在床沿的人刚把盛了羊乳的汤匙移到她的唇边，听她此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