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向魂仆寄出应邀回执后不久,便有明家子弟上门,送来一套黑色祭礼服。
明家子弟介绍说这是明家特制的避灵服,明家祭礼与普通人家不一样,参礼之人必得穿上避灵服才能保周全。
入乡随俗,千叶换上这所谓的避灵服。
先不说堂堂明家缘何在自家祭礼上避灵,单看这避灵服,倒是符合千叶的喜好。
与明家本家人所穿黑底白绣纹主服不同,千叶这套客服未绣白花,通体素玄,仅稠纱之中纺着丝丝金线,会随着光线变化,变幻出不同程度的光泽。
千叶久着素净的云师纱,如今换上避灵服,倒是来了兴致,在乾坤袋中翻了又翻,找出自己仅剩的几支心头大爱的钗饰戴上。
但一想到是参加祭礼,不宜太过花俏,千叶只簪上一对白壁步摇,又在腰间系上一穗蓝水鸣玉,聊以慰藉。
随后,一直候在的门外的名家弟子将千叶领到举行祭礼的仪礼堂。
距离祭礼吉时还有两刻时间,仪礼堂中已经汇聚了不少身穿白纹绣黑衣的明家高阶子弟。
为千叶带路的子弟一身白装,将千叶领到连仪礼堂所在院落后,连院门都没有踏入,就自觉退了下去,显然是地位不高,不够格参与今日的祭礼。
千叶扫视院落、礼堂,没见到大壮,也没见到阿鹿和明月。一众明家人中,她只认出了雯夫人和明戬,剩下的没一个见过。
就连那个明战也还没来。
作为客方,千叶自觉避开众人视线,藏身于一株海棠之下,暗中观察明家众人,伺机打探冥五相之事。
院落门口,时不时有穿着白绣纹黑衣的明家人进入。
只千叶窥探这一会儿,明战和阿鹿接连进来。
明战一入院门,双眼便按捺不住地左右顾盼,像是在找人。
之后,阿鹿紧跟着来到。
那白绣纹黑衣穿在其他明家人身上是华贵端庄,可被阿鹿这么胡乱一套,却有种“金装盖在牛粪上”的错觉。
阿鹿进门,一眼看到海棠树下的千叶,上前寒暄道:“你不是对明家之事不感兴趣吗?怎么?口是心非?”
千叶白他一眼,别过头,看向别处。
“小舅舅安。”明战离两人最近,先来拜见,刚好化解了阿鹿被无视的尴尬。
阿鹿拍了拍明战的肩膀,亲密中又带着些疏离回应:“你比我还年长几岁,加之我已经不是明家之人,不必这般拘礼。”
明战直起身笑笑:“小舅舅都穿上本家避灵服了,还说自己不做明家人,这不是说笑呢!”
未等阿鹿反驳,仪礼堂厅口,一个身着黑服却与千叶和明家本家避灵服皆不同的中年人报道:“吉时将至,请诸位入座——”
黑服中年人让出门前通道,院内的明家本家人鱼贯而入,在门口碰到的,就互相问个好。
阿鹿邀请千叶同行,进门之时,遇到一个二十来岁,眉间长着一颗朱红胎记的女子。
那女子见到阿鹿,隔着半丈的距离提前低了头行礼:“明胭拜见舅公。”
阿鹿仅对明胭微颔首,便进了厅堂之中。
正对着厅堂大门的五个上位,此时已有三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