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那定主意,便开口应道:“回殿下,并为听说岳家今日有什么大事发生,也不见特殊之处。”
果然是只字不提岳灵。
夕阳梦沉闻言,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差人盯着岳家,一举一动,若有异样,及时来报。”
兰儿闻言,心头便是一突。
“公主这是……莫不是意难平?故而要迁怒于岳家?”兰儿心中打鼓。
却还是应道:“是。”
只不过兰儿的声音显然透着犹豫之感,夕阳梦沉自是察觉到了兰儿的这一份犹豫。
就见夕阳梦沉忽的转身,看向兰儿:“兰儿。”
“在。”
“你可是有话要讲?”
“……没有。”兰儿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担忧。
夕阳梦沉望着兰儿微微低垂的头,忽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
“据纳兰说,秦歌失踪之事,和岳家有脱不开的关系,我让人盯着岳家,也是因此而已。”夕阳梦沉话毕,微微轻叹一声:“花岳结亲已半载,那岳灵又已经怀了身孕,事实已如此,强求亦无缘,你们当我还没放下吗?”
‘殿下……’兰儿刚要开口,却被夕阳梦沉打断了。
“无妨,这些时日以来,你们都小心的藏着掖着那花姚锦和岳灵的消息,在我面前,更是提都不提‘花’‘岳’二字,想来也是怕我闻讯更添不快,你们的心思,我都知道,而我心所想,你们却是猜错了。”夕阳梦沉抬脚,跨出门坎,三个侍女立时跟上。
凭栏远眺,天开地阔,夕阳梦沉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那清冽的空气在胸间轮转一番后,卷带着浊废,再被徐徐吐出,顿时,夕阳梦沉脸上的笑意更添几分生动,就仿佛,低迷的情愫也被一并吐了出去似的。
“这世间,最难是人心,猜不得、强求不得,甚至连自己的心,有时都是奈何不得的,我见识了一遭,心中起起落落五味杂陈的被炼了一遭,如今,也算是熬过来了。”
“也许不算彻底的好了,但也确是大梦三生方醒时,找回了理智,也找回了自己。”
“从今往后,我这心尖尖上,便只有我自己了。”
夕阳梦沉声音轻飘飘的,兰儿三人却是从这声音中真真的听出了一份释然来,不由得心生宽慰之感。
主仆四人再无多言,只一同远眺着,看着眼前的开阔景象,渐渐的身心越发放松了,宽广了。
……
和风拂这座皇城,穿过万家亭廊,撩动了千家窗扉。
金顶的华屋里,轻风卷动了金色的纱幔,直叫这纱幔飘舞跳跃,一角不断的扫向一座青玉棋盘,好似撩拨。
而棋盘两端执子对弈的两道人影,却对这撩拨视若不见,只紧紧盯着棋盘上的风起云涌,各自盘算的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