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目前您看到的是整个汤山学院的第一期工程,工程的主体已经完工,正在进行最后的装修和绿化工作。”王承裕亲自上阵为朱厚炜介绍着学院的建设情况,“殿下请看,那边就是三层的教学楼、这边是学生宿舍、食堂、那边是操场,藏书阁、格物堂都在教学楼的另一侧。按照殿下的要求,我们将汤山的温泉也引入了学院,供学员们日常沐浴使用。”
刚看到汤山书院的规划时,朱厚炜对各个建筑物的新命名,让王承裕觉得极其别扭,可是时间长了,也逐渐说的顺口了。有一次聊天,唐寅曾笑着对他说:“咱们殿下曾经说过一句话,有些东西做着做着也就习惯了,以属下看来就很符合祭酒大人的情况!”王承裕虽然口头上没有承认,可是心里还是慢慢的接受了这个解释。
“殿下,你看我们学院准备什么时候招生?”在介绍了一堆学习的各项进展情况后,王承裕终于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听到大祭酒大人的问话,一直跟在后边的唐寅也立刻竖起了自己的耳朵。一个学院没有学生,修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得变成虫洞鼠窝?
“你们不用着急。”朱厚炜笑着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禀报了父皇,并得到了他的恩准,一个月后,汤山书院将正式开门招生。”
唐寅听了顿时高兴起来,可是王承裕却不这么想,“殿下,虽说我们的学院现在还在收尾,可是现在已经不影响学生求学了,为何还要再等到一个月时间呢,那岂不是白白浪费学子们的光阴!”
朱厚炜解释道:“是这样,这次招生,我们是面向全大明招生,主要是照顾那些个王爷国公们,但是这次你们不要对这些学生报太大的期望。我不是贬低平川先生您,这次招收的贵族学子不一定希望来这里求学,而那些贫民学子,又有多少能够来到这里呢?”
王承裕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朱厚炜的话,“既然如此,殿下,我们该怎么做?”
朱厚炜笑着说:“现在的读书人,最好的出路就是读书、参加科举、中举人去做官,可是天下的路就这一条吗?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以这两百人做实验,让他们在这里求学一年,参加明年的乡试,如果这次乡试成绩好,那我们就一炮而红,到时候还愁没有人来报考?等到报考的人多了,我们可以从中选出那些无心仕途的学子,让他们分别到其他的学院学习,研究。”
王承裕说道:“殿下,微臣一位此意有些不妥,一个读书十年寒窗苦读,成孔孟之学、立报国之志,最后却不能考取功名,报效国家,这岂不是惨事一件吗?”
朱厚炜笑着摇摇头,“平川先生,小子觉得您这个想法不妥。这世上的道路千万条,并非每个人都要走同一条路。这世间的职业,包括士农工商也有几百种。小子认为,出了士人为官,只要农民能够多生产粮食、工匠能够打造出快刀利剑、商人能够将各种商品运送到所需之地,那都是为百姓、为大明朝作贡献。事无高低贵贱,只是人们怎么看待它罢了!”
王承裕此刻已倍感吃惊,世人皆说士人最为尊贵,可是这位小殿下却认为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对于这位饱读诗书、一生钻研孔孟之学的人来说,这种想法着实匪夷所思。他深知感觉这位小殿下好像为天下的读书人挖了一个坑,这个坑不知要埋葬多少读书人才可以填满。
从这一刻开始,王承裕猛然间醒悟,眼前这位小殿下不能只当一个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