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整个京城洋溢着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虽然天气变得十分寒冷可是依然挡不住人们过年的热情。有钱的人家自不必说,下人们在官家的带领下屋里屋外打扫擦洗,马车一趟趟的往家里拉着过年的吃穿用度。一般的穷苦人家也拿出一年攒下的辛苦钱,买点白面、肉之类的,好在除夕之夜包顿饺子,再给孩子扯上二尺布做件儿新衣裳,买点爆竹等玩意儿,图个热闹红火。
对于商家们来说,临近年关也是生意格外红火的时候,别的不说就拿朱厚炜的十家卖场来说,每天都是人满为患,品种繁多的商品,大幅度的优惠促销,让所有的工作人员每天从早忙到晚,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使。供货的商家们也都乐的合不拢嘴,这销量至少是去年的好几倍。虽然供货利润低了些,可是架不住量大啊,赚的那是盆满钵满。
就在京城里所有人都在为了过年而喜庆忙碌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怎么也静不下来。自从前几天管家张福回来,告诉寿宁伯府大公子张知义,某人被人劫走后,张知义就再也没有能安下心来。只要一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就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怀疑是有人来捉自己。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几天,他以为这件事会悄悄的过去,就在刚才,府中小厮突然拿来一封信,一封署名是“表弟炜”的信。心中内容倒也平常,只是邀请张知义到皇家卖场大明门店去喝茶。张知义心里有鬼,本能就想要拒绝,可是还没等他想好借口,他的父亲张鹤龄就派人来喊他。
对于朱厚炜的来信,作为一府之主的张鹤龄当然早就知道了,对于表兄弟们间的“亲近”他是一万分的赞成,只是这次他明显会错了意。看着儿子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样子,张鹤龄骂道:“你虽然是他们的表哥,也有你姑母照顾着,可你也要清楚,张家的荣华富贵以后还要靠朱家这小哥俩。你也知道他俩一直对为父和你叔父不甚亲近,现在你们小兄弟有亲近的机会,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张知义见再也隐瞒不过去,只好把自己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自己的父亲,这下子可把张鹤龄给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点背过气去,整个脸都气的变了形。转身抄起手边的竹板,就要朝张知义打过去,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张鹤龄还是下不去手。长长的叹息一声,“啪”的一下将竹板扔在了地上。心里哀叹着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然生出这么个混蛋儿子,心里真想把他拖出去打死算了。
张知义被父亲的举动吓得着实不轻,双眼紧闭下意识的抬手就要抵挡,可是却迟迟没有等到板子落下。等他睁开眼时,只见父亲已经坐在椅子上,正在唉声叹气。
“父亲”,张知义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您看孩儿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鹤龄抬头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想必你的两个表弟已经都知道了,隐瞒是隐瞒不住了,只有进宫去求你姑姑啦!”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回内堂去更衣。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对张知义说道:“在我回来之前,你就呆在屋子里那也不要去!”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张知义战战兢兢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然后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这一跤摔得着实不轻,张知义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可他又不敢大声叫唤,怕被下人们看见。许久之后终于颤颤微微的从地上爬起来,慢慢挪到床边重重的躺了下去。
张鹤龄换上朝服,让下人准备马车,就准备进宫去找自己的姐姐张皇后。快走到府门口时碰到了自己的弟弟张延龄。张延龄见哥哥要出门,忙上前询问。
张鹤龄本来不好意思说,只是推说进宫去看姐姐。可是架不住弟弟一直询问,只好将自己儿子干的混账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这张延龄听说是这件事也是十分吃惊,连忙表示要跟着一起去。张鹤龄无奈只好答应带他一起去,可是要求他进了宫不要乱说话,尤其是见了自己的两个外甥以后,张延龄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