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妙,突厥人没有从她们嘴里套出消息,准备明天把他们当街斩首。”文方快速回答道。
林涣眉头一皱:“突厥人连这也学?什么时辰?”
“午时,突厥人想要再立威,会把全城还活着的百姓聚集在一起,看着她们被杀头,还说要把她们的脑袋挂在闹事七天七夜。”
“我知道了。”
林涣闻言握了握拳头,走到一旁坐下。
“林兄弟,你准备怎么办?”文方出声问道。
“事到如今也为什么办法,要么劫法场,要么看着她们被杀头。”林涣淡淡的开口道。
文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出去安排。”
“等一下,文大哥,你去做什么?”林涣叫住正要出门的文方问道。
文方笑了笑:“还有一些兄弟在城中藏着,伪装成了百姓,我去通知他们一声,明天干活。”
林涣站起身子劝说道:“这不是让他们送死吗?你一出门就有突厥人跟着,如何通知,还是算了,我一人前去便可以了,不可以葬送了她们的性命啊。”
“林兄弟,你就别劝了,我们打了一辈子仗,以前跟山贼打,后来跟突厥人打,现在落到如此境地,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我们这些兄弟没有怕死的,只是怕无缘无故死在突厥人手里,我们受够了这种日子,让我们再为朝廷出最后一把力吧,传递消息的事,我自有办法。”
文方说着拍了拍林涣的肩膀,接着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林涣站在房间之中,忍不住出了神,感觉肩上又重了一些,不知小小的云城到底还有多少忠魂埋葬于此。
次日一早,文方这才从外面赶回来,手里还拖着两具尸体,林涣担心文方安危,同样一夜未眠,听到文方的动静,赶忙迎了过去。
“都准备好了,这两个尾巴想要报信,被我宰了,林兄弟,你快换上他们的衣服,跟我一起去法场吧。”文方对着林涣咧嘴笑了笑,有些兴奋。
林涣见事情已成定局,无奈的点了点头:“不是午时才斩吗?怎么现在天刚亮就要过去。”
文方一边帮着扒下尸体上的衣服,一边开口说道:“城中百姓都已经被催着赶去了,在法场等时间。”
林涣换好衣服便跟着文方走出了院子,外面还有十几个文方的心腹,都是一直跟着文方的人。
“林少侠,又见面了。”
一道粗犷的声音引起林涣的注意,林涣抬头看去,立马认出此人就是上次来云城时与他对赌的黄铁。
“黄大哥,别来无恙。”林涣笑着拱了拱手。
“难得林少侠还记得我,上次的赌约是我输了,心服口服,不过这条命暂时还不能交给你,等我为程将军报了仇,才能还给你。”黄铁哈哈一笑,还是那么爽朗。
“本就是戏言,何须当真,今日还要麻烦诸位,在下心中有愧。”林涣摇了摇头说道。
“林兄弟,这话是你错了,她们是朱雀守城卫的人,我们同属朝廷,说起来,你才是外人。”
文方笑了笑继续说道:“别叙旧了,我们该走了,免得突厥人怀疑。”
林涣点了点头,跟在文方等人身后走到了法场,说是法场,只不过是在闹市圈出一片空地而已。
此时法场周围都已经围满了百姓,都是些老弱妇孺,没剩下几个年轻劳力了。
文方压低声音对着林涣说道:“林兄弟,你在这儿等着,今天的刽子手是我们哥几个,你千万别冲动,等我们动手。”
林涣诧异的转头看了一眼文方:“他们让你们当刽子手?”
文方点了点头:“他们想借此试试我们的忠心,也好让我们和朝廷彻底撕破脸皮,不过这正好让我们方便行动,等待时机吧。”
文方说完便带着黄铁等人走到法场中央,有突厥人走过来递给他们十几把砍刀。
围观者见到这一幕不免议论纷纷。
过了片刻,一队突厥人赶着十几辆囚车走了过来,粗鲁的推开挡住去路的围观者,挨个把囚车之中的人架到了法场中央。
林涣眼眶微红,紧紧的自囚车赶来之后便一直盯着青儿。
这十余个女子个个满身伤痕,鞭伤烫伤随处可见,被推到法场之后便无力的倒在地上,突厥人也不管她们,任凭她们在太阳底下暴晒。
有不忍心见此者想要偷偷溜走,被突厥人拿着弯刀押了回来,当众砍下这人一根手指,中人噤若寒蝉,议论声都不再有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越照越亮。
青儿面无血色,嘴唇干裂,已经昏迷许久,或许是被太阳晒的,悠悠转醒,忽然心有所感,朝着人群中看了过去。
林涣紧握着双拳,看着青儿此时的模样心如刀绞,恨不得现在便冲上去把突厥人杀个干净。
“别怕,有我在。”
林涣轻轻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青儿趴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林涣,眼角两行清泪缓缓花落,嘴唇轻轻蠕动。
“不要……不要……”
青儿双眼模糊,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林涣会冲上来救她们,这无异于送死。
林涣笑了笑,对着青儿微微摇头。
“文大人,时辰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动手了。”有突厥人对着文方喊了一声。
文方点了点头,走过去把青儿等人扶起,握紧了手中的宽刀。
“妹子,对不住了。”
黄铁把杏儿从地上拉起来,送了送她身上的绳子。
杏儿虚弱的转头看了一眼黄铁:“走狗!”
黄铁挠了挠头,没有反驳,把刀架在了杏儿的脖子上。
文方抬头看了看天,转头对着突厥的监斩官说道:“大人,时间还差一会儿,午时三刻还没到,不再等等吗?”
“你是不忍心下手吗?”那突厥人轻哼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