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赵世勋那个家伙,还就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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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公孙安那点小心思,刘朝宗一句话就给他灭了,“你新婚不久,若有个好歹,还想不想平安回去见她了?”
公孙安对自家媳妇可宝贝着呢,一听这个便觉着叔父说的有道理,攻城战他也见了,凶险的很,自己带人上去也未必能毫发无伤的退下来。
别说缺胳膊断腿,或着干脆丢了性命,便是脸上被人划上一刀,回去了也没办法跟自家婆娘交代不是?
要不怎么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呢,有了牵挂,男儿志气也便有所消磨,要是保卫家园还则罢了,这种境外作战,心理上便大不相同。
没有信仰作为支撑,只一个建功立业的说法,可没办法让所有人都舍生忘死的去战斗。
于是公孙安老老实实的来了中军,李靖现在的护卫都是羽林卫士,倒也不缺他一个,作为羽林将军,正好统领他们。
这些日子李靖闲着没事,就会问问公孙安京师的事情,比如说京师的政局,人事上的变换等等,话题很多。
而且公孙安的少年时代几乎都是在晋阳的汉王府中度过,说起那会的事情来,李靖更是听的津津有味。
作为皇帝的丈人兼老师,又有着君臣之义,可说起对皇帝的了解来,他甚至不如赵世勋,陈圆等人,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
随着和公孙安陆陆续续的闲聊,皇帝的形象在他心目当中便也具体了许多。
仗打到现在,李靖也麻了,若是手中能有一支够分量的骑兵,他能把辽东给占下来,可步军……只能稳扎稳打。
这么拖延下去,别的倒也不怕,就是朝中有点不好交代,二十多万唐军精锐,人吃马嚼,户部那些人先就得骂娘。
说不定现在参劾他的本章已经放在了皇帝的桌案之上,能压下那些声音的,只有捷报而已。
所以说啊,谁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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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听到来人报说,公孙安心中一惊,不由道了一句,“突厥崽子来做什么?”
李靖捋着胡须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去把人带过来吧。”
来的正是郑从师,他还真不含糊,孤身犯险,来唐军大营当中面见主帅,胆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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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李靖,他捶胸施下军礼,“荥阳郑从师,见过将军。”
李靖端坐不动,打量了一下,便沉声道:“荥阳郑氏?”
郑从师抬头,“末将涿郡人,出身荥阳郑氏小白房,细枝末流,名声不显,不孝的很了。”
李靖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来的是突厥人还是汉人,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分别,更不值得奇怪。
突厥人能在长安做官,中原大族子弟自然可以为突厥效力,这年月就是这么个情况,李破要是见了,估计要在心里嘟囔一句狗汉奸,李靖却是处之泰然,觉着没什么不对。
只是言语之上,却要问上一句,“确实不孝的很,四姓高门,屈膝于突厥,怎还有脸来俺面前说话?”
郑从师既然投了突厥,脸皮已然不要,这点言语伤不到他,只是笑道:“失国之人,顾不了那么多。
将军也应晓得,当年四姓中人好大名声,却还不是为鲜卑奔走?
听将军口音,应是关西人吧?关西豪望,汉姓可还存乎?”
这话说的分外犀利,荥阳郑氏好歹还是汉姓大族,关西人可就不好说了,扒上祖宗三代,血脉纯粹的可不多见。
当年的汉家四姓,没有一家是关西族类,由此可见,当年关西众人虽领天下风骚,却非承以汉家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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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哈哈大笑,摆手道:“口舌伶俐,倒不愧是郑氏中人,坐下说话吧。”
郑从师松了口气,拜谢道:“多谢,还未敢问,将军高姓?”
突厥人来的太过匆忙,和唐军交手数次,唐军固守不出,突厥人竟没捉到什么俘虏,加上渊盖苏文等人对唐军也所知寥寥,到了现在,他们竟然还不知唐军由谁在领兵。
你说可笑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