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长孙无忌那个小畜生气的他肝疼,之前使了好些手段,长孙无忌却还是在大理寺站稳了脚跟。
皇帝不知为什么,对长孙无忌很是看重的样子,弹劾的奏章送上去,几乎都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的回音。
长孙顺德憋了一肚子的气,却也无可奈何。
尤其让他警醒的是,这么攻讦自己的侄儿,于他的名声极为不利,他的友人以及门下,都在劝他息事宁人,不要这么追着不放了。
亲近之人尚且如此,那么其他人呢?肯定都在看笑话,说不定也在憋着劲想要参他一本。
所以去年出京随皇帝北巡,他顺势便消了把长孙无忌按在地上摩擦的心思,可他这人的心胸确实不够宽敞,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而长孙安世和长孙无忌两兄弟早成死仇,长孙安世能够重新入仕的话,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当做刀斧挥出去。
………………
长孙顺德安下了心,第二日上衙就把荐举的名单送到了封德彝面前,并解释了一下,这是陛下的交代,可不是他长孙顺德想要安插私人。
封德彝跟他虚应故事了一下,眯着眼睛把那名单看了一遍。
心里当即就乐呵了起来,长孙老儿,死期不远矣。
长孙顺德的愚蠢,明显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门下省是什么地方?侍从皇帝左右,审辨是非,进言无碍。
只要别常常惹得皇帝不高兴,门下省的官员出去都能高升,而且因为有在门下任职的经历,官员们在见到他们之后,都会先让三分。
你在外朝结党也就算了,皇帝不喜,最多也就是把你贬斥于外,像杨素,苏威等人就是很好的例子。
可你若是在门下乱来,威胁到的却是皇帝的切身安危。
想一想,时常在你耳边说话的人,竟是众口一词,那得有多可怕?别说当今皇帝是一位英明的开国之君,即便昏聩之君,日子长了怕也受不了吧?
封德彝看了看长孙顺德,再想想皇帝的性情,神色不动间心思千转,招手命人把另外一位门下侍郎杜楚客请过来。
之后他随手拿起笔来,在名单上圈圈画画,点出一些人来又递给长孙顺德观看。
微微一笑道:“其他人俺也不熟,这几位的才能德行皆堪显位,俺也不与侍郎客气,先挑选出来,等杜侍郎来了,再问问他,就送去吏部吧。”
长孙顺德紧着瞅了瞅,划出来的人竟都颇合他的心意。
他不由狐疑了一下,却也不容他多想,只能抬头笑道:“朝中谁不晓得,侍中慧眼识人之能?
本来应是侍中亲举,可此次门下职位缺失太多,俺也是夙夜忧虑,恰逢陛下有所吩咐,事先也没有跟侍中打声招呼,还望侍中莫怪。
要不这样,侍中心中若有良才,不若也来荐上几个?”
封德彝笑着摇头道:“算了算了,俺年纪至此,老眼昏花的还识得什么良才美玉?唉,将来这门下之事啊,还得是这些年富力强的后起之秀来撑着。
长孙侍郎的眼光不错,举荐上来的都是贤能之人,真是劳烦侍郎了。”
两个老狐狸相视一笑,念头也不知转了多少,不过长孙顺德确实是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