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尘香虽然一生在逆境和困苦中艰难求生,但她的生活里没有暴力和血腥,更多的是友爱和关怀。
现在,一场暴力却在她的眼前展开,而这个暴力的人,还拥抱着她。她不知道以暴制暴对不对,但她看到李驿路把那个想把她的头打爆的凶汉的头踩在脚下的时候,她没有惊恐不安,感觉这些很寻常。现在,她同样感觉很寻常,轻飘飘的就被李驿路拥着,冲进了这群民工之中。
有五六个在最前面的民工面目凶狠,和倒在地上的凶汉差不多模样,瞬间把他们围住,手中握着铁锹棍棒等物,挥起来全力向着他们劈打下去。周围看众突然发出一片惊恐的叫声,有人尖声喊着:“杀人啦,出人命啦!”
梅尘香眼看着一张铁锹和一根棍棒向着她的头顶劈打下来,她忍不住一声尖叫,想要用自己的手臂徒劳的抵挡一下。忽然感觉身体一轻,腾空一般向后退了两步,铁锹和棍棒在她的眼前劈落,重重砸在地上,泥土都飞溅了起来。
看这力道,这绝不是打架,而是要命。
她听到身后有几个人不甘的怒吼和身体倒地以及铁器掉落的的声响,扭头看到三个壮汉已经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家伙无一不是重重打击在自己的头上。
“他们自己把控不住,被我撞倒了,是自找的。”
李驿路在梅尘香耳边轻声说着,身体猛然一转,一只手突然伸出,把一张从旁边劈下来的铁锹轻巧的往另一边带了一下。这张铁锹很准确的横打在了另一个扑过来的挥着棍棒的壮汉的头上,壮汉狂叫一声,喷出一口血以及几粒牙齿,倒在地上不动了。他手中的棍棒脱手飞出,飞旋的一头恰巧打在了挥动铁锹的壮汉的脸上,颧骨碎裂,连眼睛都流出血来。壮汉大叫一声,一头撞在地上的一块石头上,伏倒在地不断地抽搐起来。
梅尘香看到了这些民工们眼中的惊惧和惶恐,也看到了另一些人的凶狠兴奋。她看到了这些人挥起了他们手中的铁锹棍棒钢钎等物,向着她和李驿路没头没脸的乱打下来。但是这些凶器没有一件能够打到她的头顶上空,李驿路的手如魔幻一般,一只手臂能够从任何一个不可能的角度突然抓出,轻易拨开了这些让梅尘香眼花缭乱的凶器,纷纷打击在每一个掌握凶器人的头上。
自己手中舞动的凶器打在了自己的头上,梅尘香很奇怪也很不理解。听着不绝于耳的各种声音的惨叫和纷纷倒地的人们,梅尘香突然心静如水,似乎这一切都和她无关。她在舞蹈,在一种莫名的旋律中,跳着自己独特的舞蹈。
这几十个民工组成了三十多米长的队列,现在李驿路拥着梅尘香从这个独特的队列里穿行,就像检阅这些人疯狂攻击的效果。所过之处人们纷纷倒地,似乎是抡起了自己手中的凶器把自己打昏了。
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几个人,突然也浑身抽搐,扑向路面,一头栽倒在地。在这些让梅尘香眼花缭乱的混乱叫嚣之中,梅尘香注意到倒下的人不尽相同,有的人鼻青脸肿的倒地昏迷,有的人头破血流,受伤后还想挣扎反扑,被自己的同伙再次无疑打击之后,重伤倒地不再挣扎。
当队列的最后一个人自残一般把自己打倒的时候,街的尽头,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突然拔腿就跑。但没跑几步,便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拼命挣扎却爬不起来。
李驿路拉着梅尘香的手,转身向着围观的人群大声说道:“谢谢各位,赶快报警吧,同时把你们手机里的录像交给警察吧,谢谢各位的帮忙。”
人们相互看着,不知道李驿路在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