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新茶已沏了三回,窗外的光线已开始变暗,二人谈兴正浓,话题已完全转移到心魔和六觉上面。李驿路越谈心里越吃惊,难道这个小丫头是自小出家修行的高僧吗?怎么关于佛学知道的这么多?在某些方面堪比郝美歌的父母和慧悟山人风摇曳了。
两人很融洽的交谈着,不觉越靠越近,像是情人在窃窃私语。
“快啊,抓住它,堵住它,打死它,不要让它往里跑。”
“哎呀,见血了!”
“打啊,打死它。”
……
外面突然出来一阵骚乱,有男人们愤怒的高声叫喊,女人们的尖叫哭喊和器皿倒地的声音,以及一只疯狗的疯狂嚎叫和拼死挣扎的混乱声。
“嘭!”雅间的门被撞了一下,人们愤怒惊恐的叫喊声在逼近。
“嘭!”门又被撞击了一下,带着一只狗尖厉的嚎叫,以及器物打击的声音,门摇晃了几下,连门框都震得动了。
“嘭。”门再次被撞击,“咣当”一声被撞开,一只浑身肮脏的巨大的疯狗,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双眼闪动着野性的凶光,对着李驿路和范雅冰低沉的吼了一声,慢慢向着他们逼了过来。在狗的身后,一群衣衫不整的男人们,手里拿着各种可以打狗的工具,面色惶恐的围堵过来。
“站住,退出去。”李驿路一声低喝,镇住了所有的人,连同那只疯狂了的狗。
范雅冰不动声色的看着,没有一丝的惊恐不安,连坐姿都没有动一下。她只是看着李驿路,毫不在乎野狗就在眼前,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她一口。或许,她对李驿路有着绝对的信任和疯狂的崇拜。
围堵的人群开始后退。要不是职责所在,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和一只疯狗拼命,这可是太危险了。他们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点轻松和安心,这是客人要求的,他们必须尊重,这是会馆的制度。这只危险的疯狗吗,交给这个胆大的客人好了,他们是古玩专家,可不是打狗专家。
野狗在李驿路的面前两步远的地方,静静地卧了下来,前肢支着头,静静的看着李驿路,目光不再凶狠,尾巴对着李驿路摇了几下,静静地不动了。
它死了。
李驿路有点可惜的叹息一声,他没能知道更多,野狗早已经失去了神智,它拼死冲到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让李驿路看到它。野狗身上淡淡的恶魔味道,随着野狗的死亡而消散,残留的恶魔神念,只告诉了李驿路这么多。
“让他们进来,把狗拖出去吧。告诉他们,这不是只野狗,没有狂犬病,不要紧的。最好找个地方埋了吧。”李驿路吩咐范雅冰,目光转向了窗外。
窗外,一只啄木鸟正在院子里的树上,快速敲击着树干,从树洞里叼出一只白胖的虫子,一口吞了进去。转头看了李驿路一眼,又换了一个地方啄起了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