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尘香做完卫生清扫工作回到病房,安排钱毅昊吃饭吃药睡下后,自己也
浑身疲惫的躺倒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了。
自从那件事以后,身体的不适很快就过去了,反而体力增加了不少,精神也好了很多,但她自己心里有愧,却是无法面对李先生的。
李先生突然苏醒过来,竟然和年轻人一样充满了活力,这本身就违反常识的事情在医院内部引起了轰动,许多好奇者来探视,来人很多倒是让梅尘香无暇想其他的事情。经过观察似乎李先生对病中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梅尘香提着的心才略有安稳,想着再观察两天看看。
天已经很晚了,大部分病房都已经悄无声息的休息了。梅尘香起身关灯的时候,发现李先生已经侧躺到了床上,面对着墙,不知是否睡着了。由于不再需要以前一样的护理,梅尘香不知道还能为李先生做什么,是否还存在雇佣的关系。
走廊的灯也大部分熄了,隔帘拉开,病房里的空间一下变小,显得更加的昏暗。梅尘香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李先生被压抑着的沉重的呼吸,以及极力掩饰的轻微的抽泣声。
梅尘香打心底里同情这个成年男子,遭遇了这么沉重的打击。妻子亡故,孩子卷了赔偿款走人。形只影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梅尘香很想过去安慰安慰李先生,自从遇到李先生,自己的身体变好了,欠医院的债还清了,为此也因该感激的。再说自己还与他之间发生过那些诡异的事情,那无法和任何人说的事情。
就在梅尘香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李先生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仿佛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的沉重呼吸和压抑的哭泣声,逐渐变得如野兽一般狂野的喘息声和公牛一般的低沉的嚎叫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了梅尘香的身上,梅尘香无法移动自己,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隔帘,那一层能透过光亮的薄布。
那野兽一般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屋子里一下子静的可怕。
梅尘香不知道李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暗自安慰自己:“他心里太惨了,伤心发泄出来就好了。”
床响动了一下,一个身影鬼魅一般迅捷的下了地,从隔帘后面走了出来,站在了花沉香的床脚前面,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睛放着光,如夜里的野兽一般。
梅尘香的心猛地狂跳起来,她不敢看李先生的目光,眯缝着眼睛偷看着他的手。他的手抽动着,突然抬起来在空中狠抓了几下。她不敢动,也动不了,想叫更不敢叫,怕惊动了不明状态的李先生,给自己带来不可估量的伤害来。
李先生突然身体一动,伸手拉开了梅尘香和钱毅昊的床之间的隔帘,就站在了两床之间,看着梅尘香。脸色在昏暗的的光线下阴晴不定,眼珠子闪着亮光,嘴角裂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他的一只手慢慢伸出来,似乎是犹豫着伸向了梅尘香的身体。
梅尘香想喊,但是喉咙似乎被掐住了一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先生的手越来越近,就要抓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了。
他要干什么,要逼我干那事吗?我要不要反抗,怎么反抗?梅尘香惊恐万状的想着,却无法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