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袭扰大唐东北部，西突厥、吐谷浑兵发大唐西部，铁勒各部袭扰突厥北部，让那处月部无法驰援。”

史先生毫不拖泥带水地将自己的谋划讲述了出来。

“待天下大乱，我们亲率精锐，潜至长安地界，与那大青山决一死战。”

这时，刘望北开始意识到，在史先生心里，似乎拿下大青山，比整个大唐还要重要。

他依然不敢打探史先生真正的决心，作为寄人篱下的军师，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尽量收起自己的好奇，一心一意协助史先生得到他所想要的东西。

“可是……”

但即便如此，刘望北心中依然还是有所隐忧：“我们全部的精锐，人数可能大致只能与大青山相持平，再加上还要顾及周边那些江湖门派的支援，可能人数上……”

“这些你不用担心，在长安地界，自然还有我布下的棋子。”

史先生似乎颇有些胸有成竹的架势：“飞鸟的剑，也是时候再尝尝血的滋味了。”

刘望北走出军帐时，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珠。

虽然已经快要入冬，但是寒冷也挡不住他在如此有压力的战略探讨之后所承受的紧张。

到底是什么让史先生突然如此的急迫，这让他不得而知。

但是他明白的是，与大青山，与沈青的再一次生死决战，马上又要展开了。

想到这里，刘望北又不禁想起了自己心中的那场噩梦。

毫无还手之力的无天会精锐，瞬间被尽数击败的四大长老，如入无人之境的大青山精锐……

刘望北闭上双眼，用力地深呼吸几次，才勉强稳住了心神。

再度睁开双眼，刘望北看到了眼前李建成的脸。

不得不说，这么久以来的郁郁不得志，已经渐渐燃尽了李建成心中的野心与抱负。

此时的他已经是双目无神，哪里还有当年那位太子雄姿英发的样子。

“殿下。”

刘望北稍微出神，接着开口说道：“恭喜您，重回长安的日子，大概快要到来了。”

“但愿吧……”

李建成叹了口气：“无非是从一个牢笼，重新再回到另一个牢笼罢了。”

说罢，李建成并未再停留，眼神中也没有再重新燃起什么，便转身离去了。

刘望北看着李建成的背影，心中突然油然而生一股说不出来的东西。

李建成的衣袍，似乎有些过于宽大了。

但这明明就是他很久以前就穿过的衣服。

看来他是真的消瘦了许多。

那么自己呢？

曾经那个无法无天的无天会，毫无顾忌的纵情时光，他们就是长安地下的王，可以肆意挥霍，纵情享乐，自由从来都对于他们来说习以为常。

但如今呢？

那个恣意纵情，意气风发的刘望北又去了哪里呢？

刘望北裹紧了披肩，这已经接近突厥地界的边陲之地，在这入冬前的时节，已经有几分寒冷了，一阵风吹过，刘望北甚至感受到了几分刺骨。

是自己老了吗？

没有吧，这才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