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发现不远处假山旁的草丛里似乎闪过一抹刀剑的银光。
“不好!”李元吉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恐慌一瞬间让他如同窒息一般。
他连忙掂起身后的弓箭瞄向李世民,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若是真有重重埋伏,如果不瞬间击杀李世民,他们兄弟二人定然要葬身于此。
但他李元吉终归不似二哥一般文韬武略又冷静沉着,拉弓的手始终止不住颤抖,冷汗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地面,仿佛要砸出一个个坑来。
三箭射出,甚至没有一次能够将弓拉满。
他眼睁睁看着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寒气逼人,之后搭弓射箭,命中了自己座下之马。
重重摔在地上的一瞬间,他看到李建成的马腿被一柄长刀齐齐砍断,露出了森森白骨,随即太子也跌落在地上。
之后他木然地看着程咬金和尉迟恭一左一右冲上前来,分别将自己与太子五花大绑,蒙住眼睛丢上了一辆封闭的马车。
再次重见光明,李元吉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密室,与自己同样被控制住的除了兄长李建成之外,竟然还有父亲李渊!
李元吉倒吸一口凉气,他望向门边依墙而立,面无表情的李世民,他认命了,这个人的野心,果然不出所料。
自己这个二哥,永远都是那个赢家。
哪怕他没有得到太子之位,就算他的势力被自己和太子一点点瓜分蚕食。
但终究他会拿回所有的东西,变本加厉。
李渊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二郎啊……如今朕还能喊你一声儿子吧。”
“父皇永远是儿臣的父皇。”李世民面无表情,声音清冷。
“你要什么,朕给你便是。”李渊自然明白儿子想要的是什么,这天下都是他打的,给他也罢。
“儿臣不忍与父兄相争。”
“不忍?”李建成冷哼一声,“当真不忍的话,现在这番景象作何解释?”
“不这样做,落得这个下场的就是我。”饶是李世民用尽全力维持镇定,声音也微微抖动。
这时,密室的门开了,房玄龄走了进来,跟在身后的是一名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年纪轻轻却器宇轩昂从容不迫。
来人正是沈青。
“看来殿下的计划确实滴水不漏。”沈青环顾屋内,对李世民说。
“便是你助纣为虐?”李元吉闻言十分愤怒,他看得出来,这来者定然是李世民的智囊,甚至在关于此事的决策中起了关键的作用。
“殿下此言差矣!”沈青也不生气,缓缓说道,“何谓助纣为虐?乃是助暴君,欺良善。”
“自古天下有德者居之,齐王也好,太子也罢,你们平心而论,自己比之秦王如何?”
“搬弄皇家是非,你好大的胆子!”李建成恼怒无比,如果说面对李世民他已是畏惧无比,但眼前这无权无势的年轻人无论如何也没有资格对他品头论足。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不及秦王!”沈青语气一凛:“你们当初为何起兵反隋?难道不是因为君王无道?你们该是最认同天下有德者居之的道理的吧。”
“而你们是如何做的?为父者出尔反尔,为兄第者处处排挤手足,以尔等的德行,配得上那大殿之上的龙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