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的情况?”牛皋微微一愣,问道:“怎么了?”
“都坐下说吧。”
神棍摆了摆手,众人都席地围坐在一起,潘文举把赵构派兵北上和叶治的处置措施跟牛皋等人通报了一遍。
牛皋几人听了都恨得咬牙,这才明白神棍说的时间不等人是什么个意思,首尾不能相顾,看来形势还真让人有点捉急。
“相公,我看还是立马攻城吧,奶奶的,老子真想明天就杀回去。”牛皋骂道:“这狗皇帝,忒不是个人了。”
“老牛稍安勿躁。”
神棍安抚道:“时间再赶,也不差这两天,将士们千里奔波,先喘口气。我想先去劝降,如果金人肯出降,咱们也不必赶尽杀绝。”
“这,”牛皋一愣,道:“相公,这样是不是太仁慈了。”
“呵呵,你先听我说。”
神棍知道先劝降,有些人心里会不乐意,他笑道:“俗话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开封城外,冼身牵羊,靖康之耻,当然要讨回来,明白吗。有时候,一了百了反而是一种痛快。”
“懂了,全凭相公区处。”
……
金兀术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头痛欲裂。
“叔叔,您醒啦。”
“迪古乃。”金兀术的声音显得很虚弱,“陛下呢?”
“陛下正召集大家议事。”
“走,去看看。”金兀术挣扎着要起身,可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样。
“叔叔,您还是好好躺着吧。”
“迪古乃,你扶我起来。”金兀术叹道:“现在都到了生死关头,谁能躺得住。”
迪古乃没法子,只得扶着金兀术起床前往乾元殿。
此时,大殿内叽叽喳喳嗡嗡作响,三省六部文武两班的大臣早已沸沸扬扬地吵开了,金熙宗听得烦躁无比。
“陛下。”
金兀术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有着穿金裂石的威力,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哎呀,叔叔,您怎么来了。”金熙宗急忙起身,上前扶住了金兀术,在御座旁坐了下来。
金兀术扫了一圈大殿内的文武大臣,众人纷纷低下了头,避开了他那鹰隼般的眼神。
“陛下,情势如何?”
“叔叔,叶治射进书信,让我们出降。”金熙宗无力地说道:“他限我们明日辰时前做决定。”
“出降,哼哼。”金兀术冷笑了两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叔叔……。”金熙宗神情一窒,欲言又止。
“说吧,都这个时候了。”
金熙宗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说道:“叔叔,眼下我们已经战无可战,况且城内还有十万妇孺老幼,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送命啊。”
金熙宗虽然没明说,但意思明摆着。
金兀术不置可否地点着头,又对着一干大臣问道:“你们呢,你们是这么想的?”
众大臣面面相觑,却没人敢答话。
“叔叔,照我看,我们还是杀出去吧!”迪古乃叫道:“趁着敌人立足未稳,我们杀出去,只要能杀出城,白山黑水天大地阔,叶治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们可以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迪古乃。”金熙宗有点不满地看了一眼迪古乃,训斥道:“你看看城外,我们能杀得出去吗!这是白白送死!”
“可要是投降的话,咱们女真,大金国,还有什么希望!”迪古乃反驳道:“沦为阶下囚,还不如拼死一搏!”
“你!”金熙宗见迪古乃跟自己硬杠,不由恼怒。
“好了,别争了!”
见金兀术开口,金熙宗和迪古乃都收声不敢再争。
金兀术目光悠远,像是回忆起了当年与父亲驰骋沙场横扫天下的雄壮英伟。
“我们完颜部是女真的王者,王者有王者的骄傲,王者有王者的血性!”
金兀术目光炯炯地盯着殿上众人,声如大吕,“王者失去了荣耀和血性,就像苍鹰折断了翅膀,猛虎失去的爪牙。没有翅膀的苍鹰还能翱翔天空吗,没有爪牙的猛虎还是山林之王吗。我们女真是苍鹰,不是鹑鸡!是猛虎,不是羔羊!父亲当年为什么要带着我们起兵,因为我们女真要做翱翔天空的苍鹰,要做震慑山林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