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禄和特木也领着一千多骑,顺着城墙根一路狂奔,朝那个可怕的决口冲去,抛却生死,与天争命!
陷于绝境,要逆天改命的一千多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决绝,冲破了一层又一层的拦阻堵截。
“葛王,跟紧了!”
特木也大喝一声,狠狠地催起了马力。
南关就在眼前,还有数不清的步骑正源源不断地涌进城内。
能否逃出生天,在此一搏!
“杀出去!”
乌禄一声暴喝,如同旱地惊雷,突围的铁骑像飓风一样向南关的洪流卷去。
管你前路有何阻挡,即便是万仞高山,我也要用血肉之躯,将你撞碎!
“嘭嘭嘭……!”
眨眼之间,与天争命的逆流猛士狠狠地撞向滔天巨浪。
狂涛怒吼、洪流决荡,一千余骑在可踏破贺兰山缺的惊涛骇浪面前,显得如此的渺小和脆弱。
不断有人落马,不断有生命被无情的洪流卷走。
乌禄不断挥舞着长刀,身上不知道添了多少处伤口,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每次挥刀,都感觉身体被抽空,可下一刀不知又从何处冒出了新的力气。
“葛王!跟我走!”
被硬生生地卡在缺口,眼看就要被悉数吞没,特木也心急如焚,他暴喝一声,在马屁股上狠狠地划了一刀。
胯下的赤毛骢被一刀划得瞬间暴起,狠狠地扬起了蹄子,嘶鸣一声,宛若地狱的凶兽一般,朝前撞去。
“杀!”
见特木也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地在洪流中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剩下的女真勇士重新燃起了希望和斗志,紧紧地将乌禄护在中间,跟了上去。
“啊!”
见前方压力松动,特木也怎能错过绝佳时机,大吼一声,一提马,赤毛骢奋力一跃,终于踏出了缺口。
忘却生死的特木也,宛若一颗曜目的流星,划破了亘古长夜。
“葛王,这边走!”
杀得脱力的特木也不敢有丝毫停留,回头喊了一句,驾着暴躁的赤毛骢,要踏破最后一层阻隔。
“嘿嘿,来哩,老子去也!”
种彦崮见南关缺口中居然硬生生地杀出一支人马,不由见猎心喜,急忙催动惊风,冲了出去。
其实种彦崮也用不着出马,因为南关缺口外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专门等着漏网之鱼
“吁……”
看着四周由密密匝匝的枪步兵组成的铜墙铁壁,大惊失色的特木也急忙勒住了马。
仅剩的一百多骑护着乌禄也被迫停了下来,杀出重关刚燃起的一点点希望,瞬间又被无情地掐灭。
所有人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悲愤,世界仿佛突然静止了下来,耳边只剩“呜呜”的风声,如泣如诉。
“哈哈哈哈……”
特木也突然大笑了起来,“乌禄!看来白山黑水,咱们是回不去了!咯咯……,不过今天就算死在这里,咱们也不算丢人!哈哈……,痛快!”
哼哼,死到临头还装B煽情。
种彦崮心中冷笑了几声,排闼而出,盯着乌禄,问道:“你是谁?”
乌禄冷冷地打量了种彦崮两眼,仰天大笑道:“我乃太祖阿骨打嫡孙,讹里朵之子,乌禄!……你又是谁!”
死到临头还拼身世?
哼哼!
种彦崮心中鄙夷,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种彦崮!”
“是你!哈哈……”
乌禄声色一厉,旋即又大笑了起来,“好,种师中死在我们手里,我死在你手里,倒也是因果循环,哈哈……。”
“我呸!你也配提家祖名讳。”种彦崮狠狠地“啐”了一口,道:“下马投降,可饶你一死!”
“哈哈……”乌禄觉得种彦崮是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几乎岔气,“你们汉人不是说,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想我们女真勇士投降,做梦!”
“好!如你所愿!”忍了半天的种彦崮就要暴走发飙。
“慢着!”
“怎么,还有什么遗言吗。”
或者是后悔,认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