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叶治笑了笑道:“乌禄既然成了瓮中之鳖,咱们就没必要急于一时,还是以稳扎稳打为好,而且攻城不是个简单的事,等步军前来会合再做区处不迟。”
“第一批军粮什么时候会到?”
“启禀相公。”玄武军都统制赵荣禀告道:“船队昨日已到清州,预计后日可抵达。”
按照计划,四军之中,只有赵荣玄武军的步军不与大军同路,而是直接护送玄武军在山东征调的粮草沿大运河北上,一来可以扫清将陵(今山东德州)以北运河沿线的障碍,二来可以缩短路程时间,先其他三军的步军赶到燕山,解军粮的燃眉之急。
“嗯。”叶治满意地点点头,“运河乃命脉,不可有半点差池。”
“相公放心。”参谋司郎中潘文举道:“运河沿线重镇都由徐庆大将军派精兵把守,可保无虞。”
参谋司拟定的计划是,粮草辎重分三部分北上。
一部分由各军步军携带;一部分由赵荣步军直接沿运河北上;最后一部分,也是大头,由徐庆派兵护送走大运河北上。
大运河已经成为叶治大军补给的生命线,粮草也好军需也罢,都要走运力更强、速度更快的水路,所以绝不容有半点闪失。
“嗯,那我就放心了。兜里有粮,心里不慌。等准备停当,咱们再给乌禄送礼不迟。这几日,各军抓紧休整,还有,务必堵好城门,可千万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遵令!”
“攻城是个技术活,我军以往都是以守为主,现在主攻,该怎么个攻法,大家合计合计。”神棍一脸严肃地说道:“咱们谋划得好,将士们才能少流血、少牺牲。”
众人深以为然地点着头,一脸崇敬地看着神棍,老大无时无刻不以将士为念,心叹这才是值得交托性命的人啊。
嘿嘿,都别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相公,咱们手里有火炮,攻破城门该是不难吧。”牛皋说道:“只要攻破城门,二十万铁骑可瞬间踏破燕山。”
“我看没这么简单。”呼延通道:“金人知道咱们手里有火炮重器,肯定会有防备。城门最弱,我要是乌禄,第一件事情就是堵死城门,让我们轻易不得进。”
“嗯,老呼说得有理。”叶治提醒道:“大家可别忘了潼关之战,金人吃了这么大亏,不会不长记性。我料他们不单会堵死城门,说不定还会依葫芦画瓢,在城门后挖掘陷马坑,设置防线。攻城战真的不是这么好打的,咱们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不可掉以轻心。”
牛皋没经历过潼关东关的惨烈厮杀,不知道那时的艰险,乌禄如果真如神棍预料的那样依葫芦画瓢,燕山这个骨头还真的有点难啃。
“城门要攻不进去,那只能用攻城器具强攻了。”
“强攻是下下之选。”叶治否定道:“那得要多少人命往里填啊。……阿瓜,你去把田义提来。”
……
神棍料得还真没错,此时燕山各城门后都像个工地,挖土的挖土,堵门的堵门,干得热火朝天。
乌禄让士兵挖的坑,比神棍在潼关挖的坑还大还深,坑里的料也更多,这就是有来有往,投桃报李。
“葛王,有动静!”
啊!
开始攻城了?
亲自在现场指导施工的乌禄一听,急忙上了城头,却没看见千军万马来相见的景象,只有一人孤零零地朝这边过来。
“田义?!”
看清来人面目,乌禄大吃了一惊,这厮不是死在东京了吗。
“葛王,是我,田义!”田义沮丧着脸,朝乌禄喊道:“葛王,我有要事禀告!”
“把人拉上来。”
不多时,从城头上用绳索吊下一个大篮子,把田义缒上了城头。
“葛王。”死里逃生的田义见到乌禄,委屈地想哭。
“怎么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乌禄的质问,田义羞愧地将自己在开封密谋烧粮事败的经过讲了一遍。
“那五丈河仓的大火又是怎么回事?”
“葛王,那是叶治在故布疑阵。”田义颓然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力,误了大事。”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乌禄不想纠结于过去的事,先把眼下的难关渡过再说,“是叶治派你来的吧。”
“嗯,他让我给您带了封信。”田义从怀里摸出了神棍给乌禄的亲笔信,递了过去。
乌禄接过了书信,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打开,而是直接把书信给撕了,扔出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