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是河北西路路治所在,地处交通要衢,两条官道纵横交叉而过,是河北仅次于燕山的大府。
此时已是金乌西沉,真定府卧在滹沱河北岸,鸟儿不叫、狗儿不躁,好一派安静祥和的画面。
“围了,围了,赶紧给我围了!”
叶神棍立马滹沱河畔,一手叉着腰肌,一手指着城门紧闭的真定府,霸气侧漏地喊道:“别让一人走脱!”
话音一落,呼延通和牛皋的两支军马,一左一右,不大会儿工夫,就将真定府围成了瓮中鳖。
嘿嘿,看来还是老子第一个到。
神棍心中窃喜,酸爽啊,这感觉不亚于百米冲刺夺冠。
“你们是什么人?”
正当神棍自嗨上劲时,光溜溜的城头上冒出几个人影,中间的一个小老头身穿官服,略带惶恐地朝神棍问道。
问我什么人?
这还不够明显吗,神棍被问得有点懵。
“老头!”
阿呆有样学样,也叉着腰肌,指着城头,喊道:“大相公率大军来解救你们啦,还不快快把城门打开!”
“是啊!你这老头,怎么一点眼力都没有!”
阿瓜岂能让阿呆唱了独角戏,一脸不爽地喝道:“赶紧开门!”
“老夫为何要开门!”
小老头一句话就把呆瓜怼傻了。
对啊,让人家开门的理由是什么呢。
小老头没理会挠头的呆瓜,而是冲着神棍问道:“你就是叶治吧。”
“无礼!大胆!”阿瓜立马大声喝止道:“相公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小老头直接无视狐假虎威的阿瓜,义正辞严地跟神棍质问道:“如今宋金两国议和交好,相公为何要擅开兵端、大动干戈,置百姓性命于不顾!”
纳尼?
我擅开兵端,置百姓性命于不顾?
神棍被问得一时答不上话来,这老头,有点儿意思嘿。
“老头,你放屁!”
阿呆不干了,居然敢颠倒黑白,往相公头上扣这么大的屎盆子,真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相公英明神武,素以恢复中原为己任……”阿呆刚想把神棍捧上天去,结果被神棍给止住了。
叶治看着城头上的小老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悲哀,捧臭脚的事情,为什么总有那么些人甘之如饴呢。
“你可是汉人?”神棍将了一军回去。
麻蛋,打嘴仗,哥也没服过谁,当年牙尖嘴利的万俟卨不也被哥生生怼昏过去吗,来就来,谁怕谁!
老头面色一尬,气势上弱了几分,旋即辩道:“汉人、女真、渤海、党项,德化之下有何异?相公是知书明理之人,何故有种族之别。”
哟呵,这老头,看不出来啊。
“哼哼。”
叶治冷笑道:“我看你岁数也不小,靖康之难时金人所作所为你见过吧,中原荼毒十余载,是个什么样子,你见过吧。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我兴兵收复山河,救民于水火,此乃天地之大义!倒是你,认贼作父,为虎作伥,数典忘祖,不为人子!”
“你!”小老头被叶治骂得面红耳赤,气得浑身发抖,说不上话来。
哼,来啊,继续互相伤害啊!
正当神棍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时,“噔噔噔……”从西边传来千军万马的疾驰声。
嘿嘿,那个傻子终于来了。
神棍心中一乐,朝着西边冒起的烟尘望去,只见神威如狱的白虎旗,在夕阳下猎猎招展,好不威风!
“啾、啾…”青狮也欢快地叫了起来,神棍一听,顿觉来气。
奶奶的,好好的母马你不关注,惊风还没到,兴奋成这个鸟样,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咋啦,怎么还不进城?”
没多大会儿工夫,种彦崮就被同样兴奋的惊风驮到了神棍跟前。
“嘿嘿,相公正在不战而屈人之兵哩。”
阿瓜笑着抢答道:“刚才城上那个老货,被相公骂的,别提有多精彩。”
种彦崮瞄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小老头,又看了一眼神棍,没好气地丢了一句,“你可真闲!不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