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
雪儿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柔声道:“相公你莫怪巧儿,是我自己不小心,…郎中说不妨事,静养几日便好。”
叶治看了一眼立在旁边,低着头挠着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的巧儿,没好气说道:“杵在那里干嘛,还不去倒点水来!”
“哦。”
神棍就是神棍,到头来,搞得都是巧儿的错一样。
“不用,我不渴。”
雪儿制止了阿巧,对叶治道:“相公先去忙吧,我有几句话要和妹妹说。”
叶治见雪儿要避开自己和阿巧说私密话,便点点头,带着歉意柔声道:“说完话好好歇息,那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叶治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雪儿拍了拍床沿,道:“巧儿,你坐下说话。”
巧儿这会儿倒是乖巧,坐在了床沿,握着雪儿的手,道:“嫂嫂,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也不迟,你还是好好歇息吧。”
“不妨事。”雪儿摇摇头,换上了严肃的语气,正色道:“巧儿,假如你还认我这个嫂嫂,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巧儿被说得心中内疚,忙道:“嫂嫂,我怎能不认你呢。”
“既然认我,那就好。你记住,以后不要在任何人,特别是你大哥面前提此事,你可记下?”
“哼。”
巧儿心中不快,轻轻地哼了一声,嘟囔道:“这事本来就是大哥不对,也不知道他犯了哪门子的邪,把仇人的女人领进家门……”
“巧儿!”
阿巧还想继续埋怨,就被雪儿严厉地打断了,“别再说了!要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嫂嫂,你……。”巧儿满脸不快地嘟着嘴,“不说就不说,你干嘛这么掼着大哥。”
“好妹妹,你不懂。”
雪儿开导道:“你大哥是何等人物,你说的难道他不明白?他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咱们作为妻子的,就是要让家宅安宁,好让家里的男人能专心忙他们的大事。假如家宅不宁,相公哪还有什么心思做别的?”
雪儿这么一说,巧儿想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叶神棍是何许人,在百姓心里他根本就不是人,一个女人家能明白的道理,难道他不明白?
想想也不可能。
“我知道相公是永远忘不了她的,她进门也算是遂了相公的心愿。况且她爹干得那些事,与她又无干系,咱们要因此而怨恨她,对她也是不公。祸不及妻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想那炘儿这些年定然也过得凄苦,如今苦尽甘来,咱们都是女人,切不可再去为难她。”
雪儿继续开导阿巧,其实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做人不能太贪心,只要相公心里有我,就足够了。这些年相公宠我爱我敬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像相公这般人物,天下有多少女子想嫁他,能得到相公的宠爱,我已经是无比的幸运幸福,又有何不知足的。”
“唉……,”巧儿叹了口气,诉说道:“嫂嫂,你说的我都明白,说来那个炘儿人也不坏,就是他爹害了那么多人,我一想到这就觉得可恨。”
“好啦,好啦,嫂嫂,你赶紧歇会儿,我以后不提就是。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好的没大碍,要不然我哥真要扒了我的皮不可。”
雪儿欣慰地点点头,“我没事,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樾儿又要吃奶了。”
巧儿点点头,“嫂嫂你好好歇息,我不吵你了。”
巧儿出了房门,见叶治还在院子里等着,便走了过去,有些惭愧地说道:“哥,对不起,我也是一时气恼,才跟嫂嫂说了,我也想不到会这样。”
叶治温和地笑了笑,宽慰道:“没事,你别多想。雪儿是不是睡了?”
“嗯,嫂嫂睡下了。”
巧儿轻声道:“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开了几贴安胎养神的药,将养几日便没事了。”
“嗯,我刚才心急,你莫往心里去。”
叶治有点内疚,“炘儿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这些年她受了不少苦,是哥哥当年负了她。我现在想明白了,心中有些执念还是要学会放下,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样自己也能活得轻松自在些。阿巧啊,这世上最不能辜负的,就是爱。”
叶神棍目光幽幽,叹道:“这爱,不单是夫妻之爱,也是父母之爱、兄弟姊妹之爱,一切的爱,都需好好珍惜。”
阿巧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你不要再怨恨炘儿,这些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很多事情她根本就不知情,其实她也是个受害者,你明白了吗。”
“哥,我知道了。”
巧儿舒了口气,释然道:“当年我也希望你和炘儿姐姐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可自从她爹害了岳伯伯和云哥儿后,我心里也一并把她恨上了。适才,嫂嫂跟我说了许多道理,让我莫要再怨恨责怪,我也不是一个胡搅蛮缠不明事理的,以后我会好好和炘儿姐姐相处的。”
叶治宠溺的摸了摸巧儿的头,欣慰地说道:“我把你和阿奇视作亲弟亲妹,谢谢你能理解哥哥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