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的响声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渐渐止歇,不过风雨却没有半点减弱的迹象。
“准备!准备!”
飞石一停,城头上立刻响起了一阵阵嘶喊声,将士们握紧了手中的刀枪,透过垛口观察起城下的动静。
可是风雨实在太大,天色又黑的吓人,城下也是一片漆黑,根本分不清辨不明。
“噔、噔、噔……”城墙外侧陆续传来了撞击的响动,是云梯搭墙的声音。
“来啦!迎战!”
将士们纷纷起身,迎着暴风雨,开始了新的肉搏厮杀。
这是西夏人攻城的第五天。
五天前,银州城被西夏大军团团围住,种彦崮看着漫山遍野的西夏人马,登时有点懵逼,怀疑自己是不是捅了马蜂窝。
前两天还好,西夏人只是试探性的进攻,而且种彦崮手里有火炮,一开始把西夏人炸得有点找不着北。
没想到西夏人比女真机灵多了,头一天吃了火炮的亏,立马学乖了。
白天离的远远的,而且分的很散,专门挑晚上黑灯瞎火的来攻城。
到了晚上火炮找不准目标,等于就是瞎子放空炮,对西夏人的杀伤只能瞎猫撞死耗子,博运气。
“大壮!你他娘的赶紧扔几个蛋蛋!”
伍长肖俊朝着投弹手怒吼道:“你他娘的要留着孵蛋吗。”
“伍长,震天雷不多啦。”
大壮用身体挡着雨,好不容易点燃了一个手雷,看也不看就扔下城头,一边大声回答道:“现在补给又断了,还是省着点吧。”
“你个瓷马二愣的。”老肖忍不住骂道:“人家都杀到眼前了,你打算留着带到地底下去吗。”
大壮一愣,麻蛋,对啊,在自己挂掉之前将手中的震天雷全都扔出去是一名投弹手的光荣使命!
“伍长,额知道哩。他娘个怂,看老子不炸死这般龟儿子。”大壮一边点弹一边骂道:“这鬼天气,幸好捻子不怕水,要不然全都白瞎了。”
“呜呜呜……”
一阵急促的号角声穿过厚重的雨幕飘了过来,种彦崮从一名正在攀城的西夏士兵身上拔回长枪,一边喊道:“二蛋,北边杀上来了,你带些人过去,快!”
这已经不知道是西夏人第几次摸上城头,好几次防线被悍不畏死的西夏人撕开了口子,幸好将士们更不畏死,硬生生地杀退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日,西夏崽子难道是疯了。”
种彦崮暗骂,这几日西夏人疯魔似的夜夜攻城,不知填了多少人命,城墙下堆积的尸体都快有城墙高了,可就是杀不完,倒一下一波又来一波。
将士们伤亡很大,银州被围困了五天,西夏人截断了无定河谷的通路,大军得不到任何支援补给。
粮草和水源还能支撑个大半月,就是炮弹和震天雷已基本断货。
西夏人的泼喜军在没了火炮的威胁后,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而且人家的弹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隔三差五给你来一场石头雨,不少将士就伤亡在石头蛋蛋之下,你说可恨不。
“老铁,还有没有炮弹!有的话就给老子统统点了扔下去,炸死这班龟孙!”
“大帅,不成啊。”
老铁焦急地叫道:“相公有严令,每门火炮都得留两发,绝不能让火炮落到敌人的手里。要不然,俺们就是死了也是罪人,进不了英烈祠啊!”
“给老子狠狠地杀!”
种彦崮已经杀红了眼,今晚的西夏人特别的疯狂,好像自己挖了他们的祖坟似的,“只要有一口气就不能让这般龟孙上城,死也要给死在城头上!”
“不退!”
“不退!”……
种彦崮一边扎着枪,一边觑了觑弥陀洞的方向,也不知道那边能不能顶得住。
种彦崮默默叹了口气,他娘的,都自求多福吧,这次要是都战死了,老子到了地底下再给兄弟们磕头赔罪。
“叶治这死人怎么还不来。”
种彦崮心中暗骂,他娘的,老子小命要是交待了,看我不天天去趴他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