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瓜怂!”还未等叶治回答,阿呆就骂了起来,“大官人是神仙下凡,有什么事是官人不知道的。”
阿瓜有些羞愧地挠挠头,没敢再说话,自己居然敢质疑神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呵呵,你们知道黄河为啥叫黄河吗?”
“俺知道,”阿瓜抢答道:“因为河水是黄的。”
“嗯,那为何黄河的河水是黄的呢?”
这还用问,“水里都是黄沙呗。”
“没错,黄河里的沙子就是从脚下这片高原里来的,天上的雨水不断地冲刷,把泥土冲到了河里,河水变黄了,才有了黄河的称呼,有些河段,一碗河水都有半碗沙子哩。”
“俺滴天呐,这么多!”
“嗯,黄河泥沙多,在这黄土高原还看不出什么危害,可到了下游,危害就大了。”
“啊?泥沙还有害?”阿瓜觉着有些不可思议:“泥沙有啥害处?”
“嗯,黄河到了下游,因为是平原,河面变宽,水流变慢,泥沙就慢慢地沉下去了。”叶治用手比划着,耐心地解释道:“泥沙越积越多,河床就会慢慢抬高,为了不让河水淹掉城池,百姓就要筑堤坝。结果是河床越抬高,堤坝也越高,到最后河水都要比城池还高了。你们想想,万一堤坝要溃了,河水从头上冲下来,老百姓能跑得了吗。”
阿呆阿瓜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显然是被叶治说的“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场景惊到了。
“好了,别愣着了,看着天色,估计要下雨,抓紧赶路。”叶治吩咐了一句,就催着青狮,加快了速度。
说要下雨,没多大会儿工夫就真的下起雨来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迅急的雨势和关中汉子的性格一样豪迈。
“官人,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阿呆喊道:“雨太大了。”
叶治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叫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哪儿避雨,我看着雨势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继续赶路,麻务镇应该就在前头不远啦,驾!”
见叶治坚持继续赶路,阿呆阿瓜几个也只好冒着瓢泼大雨紧紧跟着,在泥泞的山路上快马加鞭。
雨势越来越大,几人全身上下皆已湿透,虽说已是三四月间,春暖花开,但不期而至的浇头雨还是让人冻得直哆嗦。
“官人,快看!”
冒着密集的雨线,透过模糊的视线,一个坐落在山坳坳里的镇子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应该是麻务镇了,走!”
叶治精神一振,拍着青狮的脖颈,青狮兴奋地嘶鸣了一声,放开了蹄子。
要说麻务镇是个镇子有点勉强,看光景就山坳坳里的一个村落,约莫百来户人家,全都是黄土高原特有的民居形式——窑洞。
山坳里是下沉式的窑洞四合院,而四周沿山则都是台阶式的靠山窑,不少窑洞已经燃起了豆点的灯光,湿漉漉的空气中似乎还有一股饭食的香味传来。
“嘭嘭嘭!嘭嘭嘭!”
阿呆挑一间较大的四合院,急切地拍起门来。
“谁个?”
“乡党!是额,快把门儿开开。”阿呆听有人回应,扯着声音喊了起来。
“吱呀呀。”
院门打开,一个身穿蓑衣头戴大斗笠的老汉细细地打量起了阿呆几个。
“乡党,额们是从凤翔来,天黑了,又下大雨,想到您这里避避雨,成不?”
“原来是几个后生,赶紧进来,这么大的雨要淋生病嘞。”老汉赶忙将院门全部打开,领着叶治几人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