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种彦崮又伸脚踢了踢郝顺,看他嘴角留下的哈喇子,估计这家伙正做着黄粱美梦。
哟呵,还敢打搅老子,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
郝顺心中恼怒,极不情愿地停止了梦中上到一半的硬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要发飙。
“终于醒啦,嘻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帅气而陌生的脸,正带着玩味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这是哪里冒出的傻吊,敢来坏大爷的好事!
郝顺气不打一处来,正想暴起给那张讨厌的臭脸狠狠地砸上一拳,却突然觉得脖颈一冷。
郝顺一瞥,在斑驳的篝火下,发现一把寒光闪闪透着冰冷的快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郝顺登时惊醒了过来,硬生生地将问候种彦崮老母亲的话咽回了肚子。
郝顺僵直着脖子,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惊到脖颈上的那道冰寒。
他迅速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周围,发现林中尽是一道道身影,如地底下凭空钻出来的阴魂般可怖,估计手底下的弟兄都和自己一个糗样了。
种彦崮不怀好意的笑问道:“嘿嘿,你是头儿?”
郝顺拼命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人叫郝顺,凤、凤翔府宝鸡县人氏。”郝顺小心地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话都说的有些不利索了,“家中有、有七十老母,下、下有六岁小儿……嗯啊!”
呵呵,词还背的挺溜。
不过种彦崮没兴趣听他念下去,他稍稍将剑锋一抬,郝顺倒也机灵,立马闭上了嘴巴。
“我有件事情想让你去做,你可愿意啊。”种彦崮一副好商好量的样子。
“嗯嗯,愿意愿意,小人愿意。”郝顺头点得如同吃米。
娘的,刀架脖子上还能不愿意?
“很好,那你先给我说说营寨里的情况吧。”
“嗯嗯,小人一定说话实说,绝无隐瞒。”
郝顺这么上路,倒也省了种彦崮费手脚。
在种彦崮的询问下,郝顺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和尚原营寨里的事情一五一十抖了个底朝天。
从郝顺的嘴里得知,女真鞑子的营帐和马厩集中在营寨的南面,汉签军的营帐集中在北面,靠近寨门,也就是说和尚原营寨大门进去走到最里头才是女真营帐,也是种彦崮他们攻击的重点。
“嘿嘿。”种彦崮阴笑道:“郝老弟,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办。”
……
到了下半夜,雨终于停歇。
和尚原营寨大门内立着座望楼,楼角上插着几支松明火把,明灭不定的火光在拼命抵挡黑暗的侵袭。
“一会儿老实点。”
跟在郝顺身后的种彦崮将手中的匕首往郝顺腰间抵了抵。
郝顺身体一颤,却又不敢回头,嘴上连忙应道:“将军放心,小人一定都听您的。”
“什么人?站住!”
“他娘的,是我,郝顺!”
“口令。”
“大吉大利!”郝顺没好气地朝望楼上喊道:“他娘的,狗蛋,你成心耍老子啊,快快开门。”
“嘿嘿,原来是郝老大回来了,开门开门!”狗蛋借着火光瞄了一眼最前面的郝顺,对着楼下喊了几声。
“吱吱。”寨门好似不情不愿地打了开来。
种彦崮一顶郝顺,众人微微低头,加快脚步进了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