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张方和脸带惊疑地附和着,“今晚种将军可要多喝几杯。”
“叶老弟,种将军,快请入座。”
“黄大人请。”
厅堂里摆了一张圆桌,黄成蹊坐了主位,张方和、车汉坐在了黄成蹊的左首,叶治和种彦崮则坐在右首。
黄成蹊确实很好客,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嗯啊…,”种彦崮狠狠地吸了一口香气,叫道:“黄大人,看来末将今日是来对了,绝对是有口福啊。”
“哈哈哈,一些粗菜薄酒让种将军见笑了。”
“黄大人,你可不知道,我在大散关天天青菜窝头,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哈哈哈哈…,种将军要是喜欢,晚上尽管放开肚皮吃喝,酒菜虽然粗鄙,但管够。”
“嗯,那末将就不客气了。”种彦崮一边插科打诨,一边闻着菜香催促道:“黄大人,末将就等着美酒下菜了。”
“呵呵呵呵,好好,来我给大家都满上,咱们边吃边聊。”
说着,黄成蹊亲自端起了酒壶给众人斟酒。
种彦崮一进门就和黄成蹊等人瞎咧咧打哈哈,而叶治则闷声不吭地暗中观察起来,寻找蛛丝马迹。
按照叶治所知道的古代套路,宴会上杀人的戏码无非两种,一种是酒菜里下毒,另外就是埋伏下五百刀斧手听我摔杯为号。
黄成蹊府邸的厅堂和所有的中式宅院建筑布局一样,左右开着两个侧门,厅堂正北面的大屏后还有门直通后院。
不知道是为了方便埋伏刀斧手而特意这样设计,还是这样的设计方便了埋伏刀斧手,反正厅堂周围这一圈埋伏几十刀斧手丝毫不成问题,对付他两人该是绰绰有余。
酒菜里下毒也是惯用伎俩,不过在菜里下毒可能性比较小,古人一般喜欢在酒里加料,一方面因为喜欢饮酒,另一方面在酒中下药更难提防。
今晚的酒壶非常别致,是一只青釉寿星壶,长须飘飘的老寿星笑哈哈地捧着一只硕大的寿桃,惟妙惟肖。
黄成蹊右手提着提梁,左手搭着壶盖,笑意盈盈地先给叶治斟酒。
叶治面露受宠若惊之色,牢牢地盯着黄成蹊的一举一动,黄成蹊的动作虽然有些缓慢却很自然,不过在叶治眼里,总觉得有一丝说不出的别扭。
黄成蹊给叶治斟完酒,又走到了种彦崮的身边给种彦崮斟酒。
叶治的视线也随着黄成蹊而移动,始终没有离开黄成蹊手里的寿星壶。
“咦。”
叶治心里发出了一声讶异,在黄成蹊给种彦崮斟酒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寿星壶的提梁和壶身的连接处有一个如绿豆大小的圆孔,但位置却不在连接处的正中间。
黄成蹊提着提壶的右手大拇指刚好紧扣在提梁和壶身的连接处,按照叶治的观察和推测,黄成蹊右手的大拇指下应该还有一个一般大小的圆孔。
“哼,原来是阴阳壶。”
阴阳壶表面上看是一把壶,实际上内里被竖着分为独立的两隔,一隔装酒,一隔装药。一般在壶柄处有两个小孔,分别与壶中两隔连通。利用大气压强的原理,像吸管一样,倒酒时捂住药隔的洞,药则流不出;反之,想倒药时,捂住酒隔的洞。
叶治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聪明才智,这样杀人于无形的利器都能发明出来,好的他上辈子科普过,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黄成蹊给种彦崮斟了酒,又绕到左首位置,给张方和和车汉斟酒,不过叶治观察到黄成蹊扣在提梁上的大拇指始终没有移动过位置。
车汉见黄成蹊过来斟酒,脸上一副乐呵呵的样子,眼中却满是焦急的询问之色。
黄成蹊会意,微不可察地对车汉眨了眨眼。
秒懂!
车汉不愧是黄成蹊的黄金拍档,立刻读懂了黄成蹊的意思,当下心中大定,脸色也彻底缓和了下来。
“来,诸位。”黄成蹊端起了酒杯提议道:“今日难得相聚,咱们先干了这杯。”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