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都头,明日就是大年夜,我想请隗都头再帮我一次,我想再去看看岳伯伯和云哥儿。”
叶治怕隗顺为难,急忙保证道:“隗都头放心,我一定不给你惹麻烦,还请隗都头成全。”
说着,叶治从夏侯镜那里接过了盒子,就要往隗顺手上塞。
“叶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隗顺十分坚决地把叶治塞过来的盒子顶了回去,叹道:“唉,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这是为何?”
“叶大人有所不知,自从岳太尉的案子换了主审后,监牢里就由皇城司的人在看守,我们也使不上力了。”
“换了主审?谁?”
“您不知道?”
叶治摇了摇头,道:“近来我一直都在绍兴,昨日才回到临安,所以不清楚这些。”
“哦,难怪。”隗顺点点头,道:“现在是由新任御史中丞万俟卨万大人和御史罗大人一起审岳太尉。”
“万俟卨?!”
一听到这个狗屎般的名字,叶治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问道:“岳伯伯和云哥儿怎么样了?”
“唉,”隗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自从万大人主审后,对岳太尉和云官人用过几次大刑,不过我听书吏们说,好像都没审出什么东西来。”
“后来,岳太尉在狱中绝食。万大人不敢再用刑,所以一直关押着,也没别的动静。”
“岳伯伯现在怎么样了!”
“岳太尉绝食几日,身体十分虚弱。不得已,万大人让岳家的二官人来狱中照顾岳太尉饮食,岳太尉的身子才有些好转。”
“那云哥呢!”
“唉,”隗顺又叹了口气,道:“提刑司的人下手狠着哩,云官人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倒没有性命之虞,就是遭了不少罪。”
见叶治的脸阴沉地要滴出水来,隗顺又有点突突,歉然道:“叶大人原谅则个,小的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帮不上您的忙。”
“呼……”叶治长长地吐了一口胸中的郁气,道:“不妨事,多谢隗都头相告,叶某搅扰了,告辞。”
离开隗顺家,叶治决定再去岳府转转,看看有什么能做的。
岳府的大门紧闭,门口上也没挂什么彩灯,大过年的给人一种萧条和败落的感觉。
叶治敲了半天的门,总算是把门给敲开了。
开门的人让也叶治有些意外,居然是岳云的小妹——孝娥。
“治哥,是你。”满脸愁容的孝娥施了个福,有些腼腆地问候道:“治哥怎么来了。”
“大过年的,我来家里看看。”叶治堆起了一丝笑意,问道:“婶婶和嫂嫂呢?”
“娘亲在家呢,治哥快请进来。”
叶治在花厅见到了李氏和巩氏一大家子,凡事已经懂事的,脸上无不是愁云惨雾,像是天塌了一样。
“婶婶,府中的管事和下人呢?”叶治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一个都不见。”
李氏擦了擦眼角,叹道:“你岳伯伯怕连累了府中下人,都把他们遣散了。”
叶治一听,神色一黯,家里的两个顶梁柱不在,这个家真的就像要塌了一般。
“阿雷。”
“嗯,治哥。”
“岳伯伯和云哥现在怎么样了?”
岳雷十五六岁光景,岳飞和岳云不在,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爹爹恢复了进食,身子比前阵子好了一些,我哥身上的伤也养好了一些。”
“你明日还去牢中吗?”
“不让去了,从爹爹恢复进食身子好起来后,他们就不让我去看爹爹了。”岳雷神色一黯,忧伤地说道:“我已经七八日没见到爹爹和大哥了。”
“对了,治哥,我爹让我给你带话。”
“啊,岳伯伯说什么!”
“爹爹让你不要再替他奔走了,爹爹说,不要为了他,把自己的大好前程给耽误了。爹爹还说,”岳雷说着已经哭了起来,“爹爹还说,生死有命。我哥,我哥也让我转告你,他,他说如果有来世,再和你做兄弟,呜呜……”
“呜呜……”
岳雷一番话,让一大家子人又忍不住恸哭起来。
叶治也早已忍不住,泪流满面,他哽咽道:“婶婶放心,我一定想方设法把岳伯伯和云哥救出来。”
李氏一听,却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治哥儿的心意我们知道,云儿有你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分。治哥儿听婶婶一句话,莫要再为此事奔走了,你就听你岳伯伯一句,要不然,相公是永远都不会心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