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招供了吗?”
“回禀相公,那厮嘴巴硬的很,到现在都没招。”
书吏一脸忐忑地站在那里,生怕张俊怪罪他办事不力。
“哼。”张俊不满地冷哼一声,呵斥道:“三木之下予取予求,你们不会动大刑吗。”
书吏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回禀道:“相公,这几日不断拷问,能用的大刑都用上了,那厮不知昏死了几回,可就是一句话都不说,咱们也没得办法啊。”
“我就不信,张宪还能是铜浇铁铸的不成,连张嘴的撬不开,要你们何用。”张俊训斥道:“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的嘴给我撬开。”
“相公,”书吏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张俊,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几日连用大刑,人犯已、已经奄奄一息,卑职怕再用刑,人犯要撑不下去了。”
“什么?”张俊听了一惊,急忙问道:“张宪快不行了?”
“嗯…嗯。”
“你们这群饭桶。”张俊骂道:“张宪要是死了,你们也别活了!”
原本张俊以为张宪迟迟不招供是用刑不够,没想到张宪都快被拷掠没命了。
张宪现在可万万死不得,正主都还没拉下水呢。
书吏心里犯难了,这边怕张宪被打死,那边又要整口供,难道要跪下来求人犯?
“张宪不招供,可还有什么其他法子?”张俊问道,“无论如何,这供状一定要拿到。”
“相公,小的有个主意。”书吏是审讯老手,罗织罪名胡编乱造屈打成招的龌龊事可没少干。
“快说!”
“既然人犯不说,拿就咱们自己写,写好了供状只要借人犯的手指头一用即可。”
“这行吗?”
“相公放心。”
“好吧,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供状是非要不可,虽然编造的供状经不起推敲,但好歹也是白纸黑字的供状,况且上面还有张宪的指头印不是。
……
“陛下,这是鄂州前军副统制王俊的告首状。这是鄂州背嵬军同统制傅选的证词。这是张宪的供状。”张俊恭恭敬敬地把一叠状纸呈到了赵构的案头。
赵构接过供状,一脸严肃地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冷,赵构足足看了一刻钟,才问道:“此事可已查实?”
“陛下,”张俊躬身禀告道:“张宪已经招供。”
这是张俊说话的巧妙处,他不回答是否已查实,只说张宪已招供,既然张宪招供,那就等于已坐实。
在场的几个人心里都清楚的很,这桩费心炮制的案子最大的硬伤就是密信,没有这个最关键的物证,仅凭王俊几个人的一番说词,饶是你说破大天,也不能让人信服。
秦桧等人不是没想过搞假密信,但又怕会画蛇添足适得其反,毕竟假的就是假的,虽然验不了指纹,但是查验笔迹却是可以的。
与其造假,还不如说没有,至少说没有不代表真的没有。
看来案子也只能办到这一步了。
赵构叹了一口气,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朕对他父子不薄,没想到他们却做出这般恶事。”
“陛下息怒。”秦桧连忙劝慰道:“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张宪现在押在何处?”
“在大理寺。”
“那岳云呢?”
“请陛下圣裁。”
张宪被张俊从镇江押送至大理寺,现在关在死牢里,但因为干系重大,岳云、岳飞都还没有锁拿,就等着赵构的决定。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乃千古不易之理,这事你们去办吧,无论谁犯了国法,都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臣遵旨。”
“还有,即刻下旨,宣押岳飞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