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跟着岳飞一直得不到升迁,自然对岳飞心存不满。
岳飞罢职,对于王俊来说等于是替他出了一口多年压抑在心头的恶气,全身舒爽的不得了。
今日张俊找他来讲岳飞的事情,看来干系小不了。
难道是?
尽管王俊心中有了模糊的猜测,却不敢表露半分,他小心地问道:“岳相公去哪里了?”
“现在得到了衢州、婺州吧。”
“既然相公到了衢州,肯定是要去庐山守孝,想来就没什么事情了,太尉还有什么烦恼呢?”
王俊不动声色地抛了一个话饵,以他的猜测,是朝廷怕岳飞被罢而心生不满,弄出什么乱子来。
“我是担心朝廷后续有命。”
张俊似是不经意地点了一句。
后续有命?
后续有命!
王俊心头紧紧地一抽,岳飞都罢职奉祠了,朝廷还要怎么样?
卸磨杀驴!
王俊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词。
王俊强压下内心的滔天巨浪,装作不解地问道:“朝廷会有什么后命?”
“哼。”张俊盯了一眼王俊,有些不满地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王俊被张俊这么一瞪,额头的汗流了下来,顺着鼻根流进了眼睛里,火辣辣的难受极了。
可他又不敢拿手去擦拭,只是拼命地眨巴着眼睛,加上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惧,那表情精彩至极。
王俊这下笃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朝廷是要对岳飞秋后算账下死手了,今天张俊是要自己选择站队。
这还用犹豫吗,岳飞死就死,与我何干,死了更好,老子辛辛苦苦替他卖了这么多年的命捞到了什么?
“太、太尉。”
王俊咽了咽干涸的喉咙,急切地剖白道:“以前我跟随范琼,范将军将我从雄威副都头一步步提拔到右军统制同提举一行事务,对我有简拔之恩。后来范将军被朝廷赐死,但我知道,公是公、私是私,不可公私不分,更不能以私害公。故而即使范将军被赐死,王某对朝廷仍旧是忠心耿耿,请太尉明鉴。”
“嗯。”
对王俊的积极表态,张俊满意地肯定道:“王将军大可放心,我不是对你有什么疑虑,我也素闻王将军忠义,今日叫你来,只是想让王将军再行忠义之举,替朝廷分忧。”
“啊?!”
王俊此刻才彻底明白张俊的用意,今天既是让他站队,更是要拿他当刀使!
“怎么,王将军有难处?”
张俊眉头一皱,斜睨了王俊一眼。
“没…没、没。”王俊慌忙地摆着手否认。
“哼。”张俊冷冷地哼了一声。
王俊心中暗暗叫苦,看着岳飞死和亲手把他送上鬼门关完全是两码事。
可今日是骑虎难下、难以善了,要嘛他死,要嘛岳飞死。
这样的选择根本不用犹豫。
“岳飞啊岳飞,虽然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可老子还没活够呢,只能委屈你了。”
王俊当下把心一横,朝张俊一拜,恭声道:“末将全听太尉差遣。”
“哈哈,很好,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将军,我没有看错你,做好这件事,泼天的富贵在等你。”
见王俊这么上路,张俊大喜,他大笑道:“不过这事你一人做不来,鄂州军中可还有如王将军般的忠义之士?”
王俊一听,正中下怀。
他娘的,这万世恶名让我一个人来背也着实过分了些,能拉上其他人求之不得。
“太尉,背嵬军同统制傅选是慷慨之人,丈夫刚气,必定肯服太尉。”
“噢,当真?此事干系重大,可马虎不得,万一傅选不服怎么办?”
王俊想了一会儿,恶狠狠地说道:“有不服者就剿杀!”。
“好,有王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其他统制官,王将军也要先敲打敲打,以免到时坏了大事。”
“是。”
既然上了贼船,索性就放开手脚,王俊问道:“那不知在下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