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精骑分成了五队,在金营内横冲直撞来回收割,杀得金兵哭爹喊娘。
战斗一直持续到凌晨,许夜叉虽然杀得兴起,但也不敢莽撞恋战,见东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就摸出了腰间的呼哨使劲地吹了起来。
“扯乎,扯乎!”
……
汪若海没日没夜地跑了六天,终于在五月二十五一早赶到了临安。
垂拱殿上的朝参还没有结束,汪若海十万火急带来的消息让稍微有些闷热的大殿瞬间陷入了冰冷。
突然间所有人像失语一样陷入了沉默。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狼迟早会来,可没想到狼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等他们知道消息的时候,狼已经到了家门口!
秦桧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第一个站出来发声,他要确保朝堂上话题的矛头不会对准自己,要不然今天就会变成他的批斗会,毕竟议和是他一手撺掇起来的。
现在这桌菜吃着吃着吃到石子蹦了牙,那你们不能怪厨师,只能怪自己吃的太凶太急太不小心。
“陛下。”秦桧出班,躬身奏道:“金人背盟,固然人神共愤,但臣以为士大夫之气节尤可戒者。兀术南下,河南、陕西诸州府莫不望风而降,只有拱州王慥死节。自靖康以来,卖国之人,皆蒙宽恩,故习熟见闻。陛下若要惩革之,当自今日始。”
赵构一听,哎呀呀,这个秦桧还真有点水平。
朕就怕坏消息来了之后,朝堂之上会再次叽叽喳喳吵吵巴火拿议和说事。
嘿嘿,现在把火引到那些软骨头身上,好一个移花接木转移视线,妙啊!
对对对,都怪他们,要不是他们毫无节操毫无骨气,河南陕西也不会丢的这么快!
“秦相说得极是。”赵构叹了一口气,深以为然地叹道:“敌人不知信义无足怪,但士大夫不能守节,不知廉耻,望风投拜,风俗如此,极可为忧啊。”
这双簧唱的,绝了。
“拟旨!”赵构突然提高了嗓门,正色道:“昨者金国许归河南诸路,及还梓宫、母、兄,朕念为人子弟,当申孝悌之义,为民父母,当兴振救之思,是以不惮屈己,连遣信使,奉表称臣,礼意备厚。不谓设为诡计,方接信使,便复兴兵,河南百姓,休息未久,又遭侵扰。朕隙然痛伤,何以为怀!仰各路大帅各竭忠力,以图国家大计。”
“陛下圣明!”秦桧一个马屁又送了上去。
“诏告天下兀术之罪状,”赵构似乎意犹未尽,紧接着下了第二道旨意,“募有能生擒兀术者,除节度使,赐银帛五万,第一等良田千顷。”
“陛下圣明!”
殿上衷心的不衷心的,好像全都是发自内心的样子连呼皇帝英明神武。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御史中丞王次翁出班,接过了秦桧的接力棒。
“哦,王爱卿请讲。”
“陛下,前日国是,初无主议。事有小变,更用它相,后来者未必贤,而排黜异党,纷纷累月不能定,愿陛下以为戒。”
“干得漂亮!”
秦桧心里为王次翁这句话喝了个大彩。
王次翁是秦桧一手提拔到御史中丞位置上的,是秦桧的左膀右臂。
现在金人背盟,万一秦桧因此而获罪,他肯定要跟着倒霉,所以急急地跳出来劝谏赵构切莫因为金人背弃议和而换相,要保持班子的长期稳定。
“王爱卿所言甚是。”
赵构深以为然,皇帝老子都当场这么表态了,那些准备追究秦桧的火苗一把就给尿没了。
五月二十六,赵构以少师、护国、镇安、保静军节度使、万寿观使、雍国公刘光世为三京招抚处置使,以援刘锜,以统制官李贵、步谅之军隶之,赐钱二十万缗,银绢三万匹两为军费。
同日,发讨金兀术檄文布告天下。
……
提醒吊胆的韩常终于等来了三路都统乌禄和元帅左监军龙虎大王突合速的数万大军。
“韩常,这次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你也太大意了吧?”突合速虎着个脸质问道:“一照面就吃了这么大的亏。”
“监军,你是不知道啊。”韩常一脸委屈地说道:“顺昌城里有宋军的大批人马,估摸有数万之众。”
“哼,”突合速大不以为然,“宋军人数再多也是乌合之众,乌禄,我们准备攻城吧。”
“好。”
乌禄点了点头,虽然他没有突合速这么盲目乐观,但也觉得几万大军对付一个顺昌小城应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