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张浚之罪不过是失策而已,又不是为非作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果因为一个无心的过错就置之死地,那以后谁还敢任事?我不是要为张浚讲私情,而是这个事情其中利害关系到朝廷。”
在赵鼎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赵构心里的气才稍解,既然宰相都这么说了,这个面子是要给他的。
赵构大笔一挥,张浚改永州居住,比岭南稍微好了一点。
……
“大帅,北边有消息传回来了。”
岳飞正站在舆图前凝眉思索,前军统制张宪打断了他的思路。
“噢,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有两个重要消息。”
“坐下说。”
“第一个消息是刘豫派了户部侍郎冯长宁去金国请兵,说郦琼来归降,愿意作为向导,请金人一起并力南下。金人答应一起南下,但让刘豫把郦琼的兵马都遣散掉,说是怕郦琼是来诈降的。”
“那第二个消息呢?”
“金人以万户束拔为元帅府左都监屯兵太原,以渤海万户大挞不也为右都监屯河间,命令刘豫所有兵马权听元帅府节制,分戍于陈、蔡、汝、亳、许、颍等地。”
“噢。”岳飞又重新在地图前凝视了起来,“看来金人要对刘豫动手了。”
“大帅的意思是?”
“不是传言金人又废刘豫之意吗,现在金人遣散郦琼人马,又让刘豫兵马听其节制,是要把刘豫的手脚砍了好下手。”
“大帅,咱们还抓住了一个奸细。”
“奸细?哪家的奸细?”
“还没细细审问,该是金人的奸细。”
“金人的奸细。”岳飞心思一转,对张宪吩咐道:“一会儿你把奸细押到这来,我要亲自审问。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回也该咱们给刘豫送份大礼了。”
“大帅要亲自审问?”
“嗯,去吧,先别多问,待会儿你自己知道了。”
不大一会儿工夫,张宪领着两个士兵押着一个二十来岁,一脸憨厚模样的后生上了大堂。
端坐在大堂上的岳飞定睛一看,忍不住“嗖”地一下站起身,惊讶地喊了起来:“张斌?是你!”
奸细一脸错愕,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岳飞又叫道:“这些日子你跑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奸细眼睛咕噜一转,心想,听说岳飞有目疾,难道他把我当成那个张斌了?
岳飞佯装有些恼怒地质问道:“张斌,我派你去见齐王刘豫,约定一起用计捉金兀术四太子,你见到齐王了吗?”
“这、这…。”
“哼哼,”岳飞冷笑一声,厉声道:“不敢答话了吧,你小子肯定是开小差了,这么长时间都没音信,说,是不是开小差了。”
“张斌”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岳飞。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岳导演继续说戏道:“好在我后来又派人去找齐王,让齐王骗金兀术一起渡江南下,我们里应外合把他捉了。好你这个张斌,差点误了本帅的大事,我还留你何用!来人呐!”
“张斌”一听“来人呐”,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哀求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求大帅开恩,大帅开恩呐!”
“大帅,”张宪见岳飞朝自己看了一眼,当下心领神会,“我没想到他是大帅派出去的兄弟,我看张斌也不是故意要犯大帅军法的,大帅就姑且绕他一次吧。”
“大帅开恩啊,”“张斌”不住地磕头,心中极速在编写着剧本,看能不能蒙混过去,“小的,小的是在半路上遇到了金人,被捉去做差役,前几天瞅准机会才逃回来的。”
嘿,也是当编剧的料,这个脚本不错。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啊大帅,我怎么敢哄骗大帅。”
“嗯,”岳飞装作气解的样子,装作恍然道:“我说你怎么一去就音信全无,原来是被金人给捉了。这么说来倒是本帅错怪你了,你也是无心之失,起来吧。”
“谢大帅,谢大帅!”
“听说金兀术已经南下了,这样,我修书一封,你再去东京一趟,把我的密信交到齐王手上,要是这次再有什么差池,定斩不饶。”
“是,是,谢大帅开恩,小的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