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的婚期就定在三月初六,也就是三日后。
怎么这么急,叶治心里打了个突兀。
从高邮到临安走水路一般要四五天,自己要在第三日赶到临安,那非得星夜兼程不可。
“走,回衙门。”
叶治不敢耽搁,万一赶不上兄弟的喜酒,那就真对不起兄弟的情义了。
叶治回到衙门匆匆洗漱后交待了几句,就带着陈立行和几名随从出发。
运河不比江河,没有水流可以借力,而且农历三月已是春暖,没有南下的信风,所以船的速度很慢。
第二日上午,船才到了丹阳,按这个速度想赶上岳云的喜酒估计够呛。
叶治没法子,只能在丹阳舍船就马,打算从丹阳到常州,再由常州到宜兴、长兴到湖州,歇息一夜后第三日由湖州过德清到临安。
虽然一日疾驰三百里累够呛,但速度却是行船不能比的,而且还不用像走运河一样,要过绕着太湖兜大半个圈子。
到了临安说不定还有功夫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再准备贺礼呢。
在马背上颠簸了两天,叶治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吃顿喜酒还真不容易,要是有双飞就好了。
一路马不停蹄到了临安府,已经是第三日的未时,还好还好,应该还来得及,而且岳府与韩府就一墙之隔。
……
“呀!小治,你怎么回来了?”梁红玉看到叶治这个“不速之客”着实吃了一惊。
“嫂嫂,我是赶回来吃义兄岳云喜酒的。”
“难道是今日?”
“嗯。”
“难怪这两日就见隔壁张灯结彩,原来是娶亲。……你看看,云哥儿和你一般年岁,人家都成亲了,你呢,和你那个小娘子啥时候定亲啊,我可是没少给你们传信哩。”
一脸疲惫的叶治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嫂嫂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先去洗洗,换身衣裳,可不能错过时辰。劳烦嫂嫂赶紧给我去准备些贺礼,走的匆忙,贺礼都没有准备,一会儿我就要去岳家了。”
“好好,小翠,你们几个赶紧给治哥儿准备汤水。”
吩咐完,梁红玉就往库房奔去。
贺礼对于梁红玉来说不需要刻意准备,这几年做白酒生意赚大发了,加上皇帝的恩宠赏赐,家里库房里多得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不少稀罕玩意儿,随便挑个几件就足够礼数了。
岳云是叶治的结拜兄弟,梁红玉不敢轻忽,亲自在库房里细细地挑选了几样扎得住台型的物件。
叶治匆匆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顿觉神清气爽。
看到洗漱完毕的叶治,梁红玉也眼前一亮,不由赞道:“啧啧啧,就凭弟弟这模样,天下有哪家的小娘子不动心。不过几月没见你,黑了些,也更壮实了些,呵呵。”
听见梁红玉在开叶治玩笑,刚才伺候叶治洗漱的几个婢女在一旁花痴般地盯着叶治看,偷偷地抿着嘴笑,显然是刚才没少趁机揩叶大帅哥的油。
“嫂嫂,你就别再取笑我了。赶紧的,我要去岳府了。”
“别急啊,你不先看看我准备的贺礼啊。”
“有啥好看的,你准备的东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嫂嫂,我先过去了。”
说完赶紧在几个春心萌动少女吃人般的眼神中逃出了厅堂。
“你们这几个死丫头,刚才没少占治哥儿便宜吧。”
看着叶治红着脸慌慌张张地逃离,梁红玉一边瞪了瞪小翠几个,一边笑骂道。
“哪有啊,夫人,咯咯咯咯……。”
还没有?你们几个就差唱十八摸了。
韩府岳府就两隔壁,几步路就到。
平素里不显眼的岳府,今日里里外外都是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贴贴贴,好不热闹。
岳府有迎客唱礼的,见叶治姗姗来迟,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客人。
叶治有些不好意思地报上了名帖,迎客倌一听是新科状元郎,又是新郎官的结拜兄弟,哪敢怠慢,赶忙延请入内到厅堂。
此时厅堂里里外外已经或坐或站,都是前来观礼的亲朋好友,大家有说有笑。
到了厅堂外,迎客倌把叶治交接给了唱礼倌。
唱礼倌打开礼单一看,我去,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新科状元郎,不由心中激动,连忙捧着礼单,使出了浑身力气唱了起来:
“新科状元、承事郎、高邮知军叶治叶大官人到!叶大官人贺仪——白玉如意一对!玉璧一双!赤金一百两!上等蜀锦十匹!”